屋去,卻聽得硃砂淡淡道:“身上有傷,坐著便行,我去拿。”
阿寶即刻乖乖坐著不動。
硃砂說完話,朝院門方向走去,因為食盒放在院門旁的梨樹下。
院門沒有關,方才那送飯菜過來的婢子離開時並未將院門闔上。
院門後掛著一盞風燈,硃砂手裡拿著燈臺,欲先點亮院門後的那盞風燈。
還未走近院門,硃砂的眼神先冷了下來。
硃砂神色冷冷地看著那半開著的院門。
院門處很黑,然藉著硃砂手上燈臺裡的火光,隱約能看見院門上正巴著什麼東西,像一個小娃娃的腦袋,正怯生生地將腦袋從門後探出朝院子裡瞧似的。
硃砂抬起左手,用手指捏上右手燈臺上的蠟燭。
正當她欲捏下一截蠟燭擲向門後的那小抹黑影時,忽聽得那黑影發出了輕輕的小心翼翼的聲音。
“娘,孃親……”
硃砂手上的動作倏然頓了一頓,將蠟燭掐斷了頂端部分,使得燭火正在她指尖上燃燒。
與此同時,硃砂微微擰起了眉。
阿離……?
小阿離只是站在半開的院門後邊沒有動,依舊是巴著院門將腦袋從門後探出來的姿勢,巴巴地看著硃砂,看著她將燃在指尖的燭火點上燈臺上的蠟燭,看著她走上前來取下門邊的風燈來點上,再看著她將風燈點燃了再將其掛好,阿離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裡有興奮也有緊張不安,只聽他小心翼翼地小小聲又喚了硃砂一聲:“孃親。”
硃砂本是無心理會他,欲點亮了門邊的風燈轉身便走的,然她終是在掛起了點亮的風燈後轉了身來看一雙小手緊緊巴著門邊遲遲沒有跨過院門門檻的阿離,卻只是看著,並未說話。
先莫論這小傢伙是如何會出現在這兒的,縱是他是光明正大地從安北侯府大門走進來的,這等時辰到梨苑來,於她而言,都不是好事。
硃砂未看阿離的時候,他覺得傷心,現下硃砂看他時,小傢伙又覺得緊張不已。
只見他的一雙小手將門邊巴得更緊了,小小的身子緊緊地貼在院門上,他還是站在門檻之外,依舊沒有跨進門檻裡來。
小傢伙此時正昂著頭巴巴地看著硃砂,小心臟怦怦直跳,神情愈發緊張,還是小心翼翼地小小聲道:“孃親……阿離,阿離能進來嗎?”
沒有硃砂的允可,小傢伙不敢擅自跑進院子來,更不敢跑到硃砂身邊來。
因為他知道,他找到的孃親不喜歡他。
硃砂只是垂眸看著一副期待巴巴模樣的阿離,依舊未理會他,而是轉了身走到一旁的梨樹下,躬身提起了放在地上的食盒。
本是一臉緊張期待的阿離,在看到硃砂一言不發地轉身時,他立刻變得垂頭喪氣,小腦袋也耷拉了下來,巴在門上的小手也鬆了開來。
硃砂提起了食盒,卻未即刻往院子裡屋樓的方向走,而是站在梨樹下,少頃後轉過身,重新面對著院門方向,看向一直站在門檻外始終不敢擅自進來的阿離,不冷不熱道:“進來吧。”
阿離猛地抬起頭,定定地盯著硃砂看,兩眼一瞬不瞬的,且還睜得老大,一副完全沒反應過來的模樣,硃砂並未多言,只看了阿離一眼後便轉身朝院子裡走去了。
待得硃砂轉身,阿離才回過神來,立刻就往硃砂身邊衝,一邊興奮地喊道:“孃親孃親!孃親等等阿離!”
硃砂沒有停,亦沒有放慢腳步,她根本就不打算等阿離。
可是阿離不在乎。
只要能在孃親身邊,孃親等不等他都不要緊的!
阿離急匆匆地跑到了硃砂身邊,小臉上那因方才被硃砂無視而有的失落與傷心這會兒消失得乾乾淨淨,只聽他雀躍不已道:“孃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