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斥的話音還未落,緊著便聽到一聲慘叫聲,再沒了說話之聲。
沈天倏地沉了臉,即刻站起身,又轉了身重新看向院中方向。
正有一名家丁驚慌失措地跑進前廳來,驚恐不安地一邊指著院中方向一邊對沈天道:“候,侯爺!他他他——”
因為驚恐,家丁連話都說不完整。
沈天盯著院中方向,面色及眼神陰沉到了極點。
只見方才那領了他吩咐去看沈高是否前來了的家丁此刻杵在月門處,大睜著雙眼,雙手捂在自己的肚腹上,而他的肚腹上,正插著一柄劍,正有血往劍刃上聚。
劍的另一端,握在一隻指骨分明膚色青白的大手上。
劍柄正握在君傾的手上。
那名家丁正瞪大了眼低頭盯著自己的肚腹看,一臉的驚駭。
然君傾卻不是“看”向擋在自己面前的家丁,而是“看”向廳子裡的沈天,隨之面無表情地將手中劍從面前家丁的肚腹裡抽出,將劍還給了跟在他身後的君松。
那家丁捂著自己正汩汩冒著血的肚腹砰然倒地。
君傾面色冷冷地抬腳從他身上跨過,朝廳子走去,那一臉的冰冷,就像就算他腳下躺了數百屍體,他也能面不改色地從一具具屍體上跨過去。
沈天此時已從前廳大步走了出來,才堪堪跨出門檻便聽得他怒喝道:“君相這是做何!?”
沈天盯著君傾,眼裡盡是憤怒,卻又是在極力隱忍。
“不過是沈侯府上的下人不夠懂事,本相替沈侯操了一把心而已,若是沈侯覺得本相管教得好,也可將府上的下人都送至相府,讓本相府上的管家代為教習。”面對怒不可遏的沈天,君傾則像是在說一件理所應當不足掛齒的小事一般,“也還請沈侯命人將其移下去吧,以免在這兒汙了帝君的眼。”
帝君——!?
與君松一齊並排站在君傾身後的硃砂聽到君傾這麼一說,稍有驚怔,不由稍抬眸看向前廳裡。
只見一名身高約莫六尺,身著一件深紫色綢袍,面如冠玉,龍章鳳姿,年輕男子正緩緩從廳子走出來,他面上含著淺淺笑意,卻絲毫不減他身上那好似渾然天成的威嚴與魄氣。
這便是丰姿俊逸芝蘭玉樹的燕國當今帝君姬灝川?
“孤還道是誰人,原是君愛卿過來了。”姬灝川淺笑著,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受傷家丁,道,“沈侯還是快些命人將人抬起去吧,可不要真的讓君愛卿來為沈侯府上的事情操心。”
“是,帝君。”沈天心中雖恨極,本還要說什麼,奈何姬灝川已經發話,他便不好再說什麼,只好命人將那受傷的家丁給抬了下去,倒也真怕汙了姬灝川的眼。
“下臣君傾,見過帝君,帝君聖安。”君傾站住腳,朝姬灝川躬了躬身,恭敬道。
硃砂與君松也隨即朝姬灝川垂首躬身。
“君愛卿何須如此多禮,還不快快平身?”姬灝川忙做了一個虛扶的動作,似乎他很是喜愛他的這位愛卿似的,
“謝帝君。”君傾直起。
“既在沈侯的府上見著了君愛卿,便一齊到廳中嘗一嘗沈侯從雍邑帶回的茗茶,君愛卿可願賞孤與沈侯這個顏面啊?”姬灝川很溫和,竟是不端絲毫的帝王架勢。
“帝君相邀,這是下臣的榮幸,下臣自當樂意之至,只是——”君傾“看”向沈天,“怕是沈侯還有話要說,沈侯這話未說完,下臣這一介外人怎敢踏進沈侯的廳子。”
“呵!君丞相說笑了,君丞相既已堂而皇之未經通傳便闖進了本侯的府邸裡來,又何來不敢踏進本侯的廳子之說?”沈天笑看著君傾,似玩笑一般道。
沈天在笑,可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恨不得想殺了君傾,包括君傾自己,亦是再清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