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擰起了眉,面色沉重,“帝師認為此事可與君相有關?”
“不好說,畢竟這些日子並未見過他有過什麼特別的舉動。”言危帝師神色凝重,“只是他回來已三個多月,卻什麼都未做,著實讓人摸不透此人心中想法。”
“不,他並非什麼都未做。”姬灝川聲音倏冷,捏緊了手中的茶盞,“他找到了她。”
“帝君心有怒意,可還在怨怪下臣當年擅做主張。”言危帝師道。
姬灝川不語,只是一瞬不瞬地看著言危帝師而已。
言危帝師並未直視姬灝川的眼睛,而是微微低下了頭,道:“下臣當年那般做,也僅是為了帝君而已,帝君對自己的手下生了不當有的心,那她就萬萬留不得了。”
姬灝川還是不語。
言危帝師又道:“下臣今夜過來,是有一件東西讓帝君看。”
“何物?”
只見言危帝師從懷中取出來一物,雙手遞上給姬灝川。
那是一支拇指大小三寸左右長短的小竹筒,筒口的塞子上纏繞著一根紅線。
姬灝川將這小竹筒拿到了手裡。
竹筒入手,他發現竹筒里正有什麼東西在來回滾動。
只見他死死地盯著自己手裡的竹筒,手欲收欲緊,聲音冷冷道:“情蠱?”
“正是。”言危帝師依舊垂著眼瞼,不看姬灝川,亦不看他手裡抓著的竹筒,只是恭敬道,“這竹筒裡裝著的是何人的情蠱,帝君當是知道的。”
“帝君可覺驚詫?”言危帝師問著姬灝川,可卻又不待姬灝川的答案,他又自己接著道,“下臣亦覺得很是驚詫,這情蠱本在四年前已死,而今卻又活了過來,且動得頻繁。”
“死了,又活了?”姬灝川問。
“是,帝君。”
“這便是說,她又動情了?”姬灝川盯著自己手裡的竹筒,微微眯起了眼,手上用力得近乎要將這竹筒中捏斷,“還是對他?”
“下臣並未親眼見到,不知事實如何,但這情蠱死而復生,並且這幾日動得頻繁,加上她如今又是居於相府,怕是正如帝君所言。”
“時隔四年,與這蠱蟲一般死而復生,明明忘了所有,卻還是一如當初,對他動了情?”姬灝川的語氣冷到了極點,“看來是孤當初下的手不夠重。”
“還請帝君穩住情緒。”察覺到姬灝川情緒的波動,言危帝師恭敬地提醒道。
姬灝川沉默,過了片刻,他才抬起眼瞼,看向坐在他對面的言危帝師,冷聲問道:“不知帝師將這竹筒拿來給孤看,是為何意?”
“一如從前的辦法。”
“借她的手,殺了他。”
*
城西,縷齋。
續斷公子坐在窗戶後邊,看著被屋內的火光微微映亮的窗外雨幕,青茵站在他身後,他坐多久,她便站多久,直到屋裡的燭火快燃盡了,她才恭敬地對一直沉默不語的續斷公子道:“公子,夜已深了,公子可是要歇息了?”
“你若是累了,便先去歇著吧。”續斷公子溫和道。
青茵未走,也未像青煙一般勸續斷公子去歇下,而是道:“那青茵便在這兒陪著公子,夜涼,青茵去為公子拿來一件衣裳披上。”
青茵去了後院又出來時,手上拿著一件微厚的外袍,走到了續斷公子身後,抖開,披到了他的背上。
待她替續斷公子將衣裳披上後,只聽續斷公子問她道:“青茵,這幾年在穆先生身邊過得可還好?”
“回公子,青茵過得很好。”
續斷公子默了默,又問道:“那你可還記得你是我的人,還是穆先生的人?”
青茵不慌不亂,甚至不為續斷公子這一問話而驚詫,反是笑得嬌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