硃砂拽著被褥的手勁松了不少,這會兒卻不管她說什麼可是,拉開了被褥便往裡鑽,根本就不給硃砂反應的機會,待他鑽進被褥裡後趁硃砂還未反應過來時便先道,“不給我蓋些,不擔心我凍壞了?”
“可,可是……”現下的硃砂,與好奇多話的小傢伙阿離可謂是相像極了。
“嗯。”君傾微微點了點。
“你明白麼?”君傾的手這時已輕覆在了硃砂臉頰上,用拇指輕輕摩挲著她的唇角鼻尖及眉眼,最後來到她右眼角下那塊自家蓋大小的疤痕上,反反覆覆地輕輕摩挲著,像是在撫摸著什麼珍貴的寶貝似的,眉目柔情,硃砂痴痴地看著他的眼睛,覺著他的指尖也滿含柔情,使得她驚惶不安的心漸漸趨於平靜,小心翼翼又不敢相信地問:“真的嗎?”。
這些都不需要了。
可如今……
而她的不知道,便是他所希望的。
他對她若即若離,依舊是因為太在意她,情難自控,卻又只能極力壓抑。
他遠離她,是因為太在意她,因為怕會傷了她。
他靠近她,是因為太在意她,因為太想她。
這只不大聰明的小兔子,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心。
君傾的聲音溫柔又帶著些曖昧,讓硃砂本因驚嚇而蒼白的臉驀地紅了,卻聽得君傾那溫溫柔柔的話還在繼續,“我若嫌棄你,便不會讓著你哄著你了。”
“我若嫌棄你,方才便不會與你行男女之事了。”
“我若嫌棄你,就不會讓你睡在我身側。”
君傾心中盡是疼惜之意,他的小兔子,忘了所有,卻還是情不自禁地將他放到心上,看得重要。
“就算我摸得到,我也不嫌棄你。”看不見,但君傾知道硃砂此刻一定在惶恐不安,因為上了心,因為太在乎,所以才會在意心上的那個人如何看自己。
硃砂還是不安地看著君傾,將身上的被褥拽得緊緊的。
君傾挪到了與硃砂只有她儘管在身上的被褥之隔處不再往裡,不敢抬手碰她,生怕她受嚇,只是柔聲對她道:“別慌,別怕,我說過的,我看不見,我也不嫌棄你。”
她的性子與模樣本就不討人喜,再讓丞相大人看到這些醜陋不堪的疤的話,可會她以後就再見不到他了?
儘管方才情迷之時君傾已親吻過硃砂胸前溝壑裡的那一塊醜陋不平的疤,可她還是不安,還是害怕,害怕不安得忘了君傾根本就看不見她,更不會看得見她身上的疤。
君傾愈硃砂靠近,硃砂就愈往床榻裡側退,退到她的背撞到了後邊床壁再無處可退時,她才驀地抱緊自己的身子,驚慌失措地看著君傾,不安道:“大人不要看我的身子,大人不要碰我身上的疤,會髒了大人的眼和手的,會讓大人嫌惡我的……”
他收回手,沒有說話,只是朝硃砂慢慢靠近。
君傾的手僵在方才硃砂手臂所在的地方。
當君傾的手碰到硃砂手臂上那醜陋不平的一塊塊疤痕時,硃砂如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一般一把猛地將君傾推開,同時連連往床榻裡側退,一邊退還一邊用被褥將自己死死裹住,一時間也管不得她將被褥都裹到了她身上使得身上一絲不掛的君傾整個人袒露在已然寒涼的秋夜冷空氣裡。
過了少頃,君傾緩緩鬆開手,沒有將硃砂推開,亦沒有再自己往旁退開身以拉開與硃砂之間的距離,而是將環在她背上的左手慢慢地朝手臂上移。
君傾驀地將硃砂擁得緊緊的,緊得硃砂都快要無法呼吸。
硃砂將下巴搭到君傾肩上,笑得眉眼有些彎,無畏道:“我不怕啊。”
“可我不想傷著你……”君傾的手又滑到了硃砂肩上,慢慢摟緊她。
君傾的身子微微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