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又突然趴回來的舉動以及她那緊張不安的詢問讓君傾現在一怔,而後輕輕笑了,將手臂重新環到她肩上,怕再嚇著他的小兔子,便也同她一般將聲音壓得低低的,安撫似地溫柔對她道:“別慌,有我在。”
君傾的話讓硃砂覺得很溫暖,溫暖得她竟是情不自禁地朝他懷裡縮了縮,趴著一動不動,連呼吸都繃著。
她現下這般,莫說那多話的小白,怕是阿離小子都能問出無數個會讓她面紅耳赤的問題。
就在這時,床帳外傳來小傢伙小心翼翼的小聲音,“爹爹……”
硃砂正在心底慶幸小傢伙不知道她在這兒,在他爹爹的床榻上,只聽得小傢伙接著道:“爹爹,阿離煮了粥,阿離給爹爹帶了過來,阿離還想和孃親一塊兒吃,爹爹,孃親的醒酒病好了嗎?”。
小傢伙想見君傾,也想見硃砂,可他不敢到棠園裡來,是小白帶著他進來的,更是小白替他開啟這臥房的門將他推進來的,是以儘管小傢伙很想見他的爹爹和孃親,此刻他卻是緊張不已,不敢往屋裡走,被小白推進屋子後只敢貼著門扉站著,說著小心翼翼的話,就怕惹得君傾不高興。
而硃砂這聽到小傢伙提到她,真恨不得找個洞鑽下去。
連小傢伙都知道她在這兒了,怕整個相府是沒人不知道她昨夜在丞相大人的房裡過了一宿,僅和丞相大人一齊。
“嗯。”君傾很是淡然,“阿離過來。”
硃砂嚇得將君傾的雙臂抓得緊緊的,緊張得指甲都摳進了君傾的皮肉了。
小傢伙站在門邊都已夠她不安了,現下還到床榻前邊來,這,這——
君傾知曉硃砂在慌什麼,慌小傢伙看得到這床榻裡的情況,這般的話她就羞得無地自容了,是以他輕輕拍了拍她肩,示意她不要太慌亂,硃砂此時卻緊張得像是沒感覺一樣,使得君傾無奈地揚了揚嘴角,輕低下頭,隔著她的額髮在她的額上輕輕落下一吻,“沒事的。”
硃砂的慌張根本沒有必要,因為這床帳本就為深黑色,外邊的人根本瞧不見床榻內的情況,況且站在外邊的人還是小傢伙阿離。
小傢伙一向乖巧,從不會做會惹君傾不悅的事情,小傢伙可沒想過要上前去撩他爹爹的床帳。
小傢伙在床榻前邊半丈的距離停下小腳步,乖巧道:“爹爹,阿離過來了。”
“嗯,幫我在旁邊那黑漆櫃子裡將剪子拿過來。”君傾淡淡道,“拿過來你便能見到你孃親了。”
“嗯嗯!阿離去給爹爹拿!”小傢伙立刻用力點點頭,著急著朝一旁的黑漆櫃子走了去。
小傢伙看不見帳子後床榻上的情況,但帳子裡的硃砂與君傾卻能看得到站在揉著日光的屋裡的小傢伙。
硃砂趴在君傾身上,側頭看著帳子外邊的小傢伙,看著他走到床前,再從床前走開,去到那黑漆櫃子前,努力地踮起腳想要開啟櫃門,奈何櫃門上邊的銅環太高,小傢伙就算踮起腳抬高手也夠不著,是以他跑到屋內的圓桌旁搬了一張凳子。
凳子很沉,小傢伙搬得很吃力,因為他走得很慢。
待到了櫃子前,小傢伙將凳子挨著一邊櫃門放著,然後雙手扶在凳子邊沿上,再動作笨拙地往凳子上爬。
硃砂的視線從小傢伙走到床榻前開始便一直凝在他身上,看小傢伙吃力地搬凳子時她不由將君傾的雙臂抓得更緊,在看到小傢伙笨拙地往凳子上爬的時候,她忽然脫口而出道:“阿離當心些,別摔著了。”
這一句話,硃砂的語氣是她沒有察覺的溫柔與緊張。
她擔心小傢伙把自己給摔了。
她心疼那個乖巧的可憐孩子。
硃砂的注意力一直在小傢伙身上,是以她也沒有發現君傾那雙墨黑的瞳眸裡有怔怔,很快卻被溫柔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