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這幾日在小棠園住得可還習慣?”君傾只是沿著院牆慢慢走著,並不介意硃砂是與他並肩而行還是跟在他身後。
“多謝丞相大人關心,民女住得很習慣。”君傾面前,硃砂的態度總是恭敬的。
君傾默了默,而後道:“我已命君華將清心苑收拾乾淨,今日姑娘便可搬到清心苑居住。”
“丞相大人好意,民女感激不盡。”硃砂定定看著君傾的背影,“只是民女一介外人,不敢讓大人太為民女費心,民女肩上的傷已痊癒,民女覺著民女還是不宜在大人府上多做叨擾,還是離去為妥。”
君傾停下腳步。
硃砂隨著他停下。
君傾沒有回頭,亦沒有慍惱,只是冷冷淡淡問道:“姑娘要走,可想好了如何與阿離說?”
“丞相大人放心,民女必不讓貴公子難過。”她總歸是要走的,晚走不如早走,以免產生誤會。
“可是因為蘇姑娘?”君傾緩緩轉過身,面對著硃砂。
“大人誤會了。”硃砂否認,“只是民女覺著民女身上的傷痊癒了,該離開了而已,蘇姑娘與大人救了民女,民女感激才是,怎會是因為蘇姑娘。”
“是嗎。”君傾似問非問,並不需要硃砂的答案,而是“看”著她,道,“這個相府的主子,姓君,不是姓蘇。”
君傾的話讓硃砂不由盯著他的眼睛看,那雙如墨潭般的眼眸,此時似乎黑得陰沉。
“所以,姑娘無需顧忌誰人。”君傾那淡淡的口吻驀地沉了些。
“丞相大人,並非如此,民女離開並不是因為蘇姑娘。”硃砂忙解釋道,因為她還不想引起什麼誤會,“僅是因為民女受丞相大人照拂已太多,不能再讓丞相大人為民女費心,而民女留在大人府上,怕是對大人不好,是以民女還是儘快離去為好。”
她是個自私的人,她留下不是為了任何人,僅是為了她自己而已,為了她自己身上的傷,傷好了,她就沒有再留下的必要。
“硃砂姑娘可是覺得我與蘇姑娘之間有何不一般的關係?”君傾待硃砂說完話,這才不緊不慢地問她道。
硃砂將眉心擰得更緊了些,隨後恭敬道:“大人的事情,民女不敢擅自揣測。”
“姑娘的確沒有擅自揣測。”君傾道得緩慢,卻極為肯定,“姑娘心中已是兀自肯定了我與蘇姑娘的關係。”
“……”硃砂的心突地一跳,“民女不敢。”
硃砂嘴上說著否認的話,心中卻是道,縱是個明眼人都看得出蘇姑娘的情意,根本就無需揣測。
“硃砂姑娘心中所想怕是與嘴上所說不一樣。”君傾一語中的。
“……”硃砂有些尷尬。
“我與蘇姑娘,並無甚不可告人的關係。”硃砂沒想到君傾竟是與她做了解釋,他說,她便聽著,“蘇姑娘是我與阿離的半個救命恩人,僅此而已。”
“阿離並不是從天而降。”儘管看不見,君傾還是“看”著硃砂,語氣緩沉,“君某有妻子。”
硃砂沒想到君傾會與她解釋他與蘇緋城的關係,更沒想到他會與他說到他的妻子,說到這個便是連阿離都不曾聽他說過的妻子。
硃砂頗為錯愕地看著君傾。
看不見,似乎便沒有尷尬。
說到“妻子”二字,君傾的瞳眸微微動了動,隨即只見他轉過了身去,不再面對硃砂,卻沒有繼續往前走,還是停在她面前,沉聲道:“君某這一生,有且也只有一個妻子。”
因為他這一生,只護一人始終。
“所以,我曾與姑娘說過的話,姑娘大可不必往心裡去。”君傾的語氣很平靜,可他廣袖下的手卻在慢慢握攏成拳。
硃砂知曉君傾說的是他曾說過的要娶她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