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簷下坐了下來,坐在了冷硬的地板上,一臉的惆悵。
硃砂輕撩起車窗簾,看著那半開的相府大門由一名黑衣人慢慢闔上,再看一眼那坐在廊簷下狼狽不堪的寧瑤,這才將車窗簾放下,看向小白,用一種帶笑的口吻道:“沒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白公子竟會怕這樣一個小姑娘,當真稀奇。”
想到小白方才一連躲開寧瑤兩次的模樣,活像一隻被貓追著的受驚的老鼠,硃砂只覺稀奇與好笑。
縱是他第一次時未反應過來,那第二次時他明明能將她一掌斃命或是讓她再動彈不得,為何就只是躲?
“我怕她!?”小白瞪著硃砂,“小豬你眼瞎了不成?我會怕她!?”
“白公子既是不怕,又為何要躲?”硃砂又道了一次事實。
“那是我——”小白怒指硃砂鼻尖,話才開了個頭卻收回了手,嫌棄道,“你懂個屁。”
“白公子告訴硃砂,硃砂便懂了。”
“想套我話?你以為我是阿離啊?想得美。”小白白了硃砂一眼,“你別吵我,我閉眼歇歇,到了再叫我。”
小白說完便閉起眼躺了下來,不再理會硃砂。
硃砂亦不再說話,也不再看他,只是又抬手撩開了車窗簾,看向了外邊。
秋雨斷斷續續地下了快一個晝夜,還未停歇,使得整個帝都都溼漉漉的。
天色正黯沉下來,街道兩側已有人家開始掌燈。
在這黯沉的秋雨天行封后大典,可會生出如這秋雨一般寒涼人心的事情來?
馬車在輕晃,硃砂看著雨幕,不知不覺又想到了君傾。
不知正身處那宮牆之內的丞相大人,可還好?
馬車裡的小白,正將手臂抬起,壓在自己眼睛之上,整個身子隨馬車左右輕晃。
‘嗚嗚嗚……爹爹!爹爹你在哪兒呀!嗚嗚……’
‘哎呀!好疼!誰,誰拿石子扔我!’
‘吵死了你,要哭到別處去哭,別在這兒吵我睡覺。’
‘咦?你怎麼睡在樹上啊?不會掉下來嗎?而且我爹爹說這座山上都沒有人的,你為什麼會在這兒啊?’
‘我就住這裡,你哭夠了就趕緊走,別擱這兒煩人。’
‘可是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我和我爹爹走散了,這裡又沒有鳥兒,我沒法問路,我,我要回不去了,嚶嚶嚶……’
‘不準哭!吵死了。’
‘……’
‘這兒是我睡覺的地方,沒有誰敢來這兒吵,所以也不會有鳥兒,你趕緊走,隨便怎麼走都行,別讓我再聽到你的聲音就行。’
‘可是我不知道往哪兒走……’
‘煩死了你!’
‘哎?你會吹指哨!哎呀,有鳥兒飛來了!落在你肩上了!它聽你的話!’
‘行了,說你家在哪兒,讓他帶你回去,我可不想再聽到你的聲音。’
‘可我還不能回去,我還要先找我爹爹,爹爹找不到我會著急的,不過有這隻小鳥兒就好了,它會帶我找著爹爹的,鳥兒鳥兒,來來,到我這兒來。’
‘你是青羽族的人?’
‘咦?你怎麼知道我是青羽族的人?嘻,是呀,我是青羽族的人,就住在青羽山上!’
‘好了,我不和你說了,我要去找爹爹了,謝謝你替我找來這隻小鳥兒!我下回再來找你玩兒!’
‘啊,對了,我還沒告訴你我的名字呢,我叫君瑤,九天瑤池的瑤,大夥兒都叫我阿瑤,我娘是族裡的巫神大人哦!’
‘我走了哦,下回見!’
‘呿,下回你就再沒有這運氣遇到我了。’
阿瑤,青羽族,巫神大人……
“白公子,白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