禧真的殺了李鴻章,反倒成就了李鴻章的後世評價。
所以韋澤答道:“我沒這個打算。這又不是收破爛,什麼阿貓阿狗的都弄過來。短期內淮軍能夠繼續存在也不是壞事。”
左宗棠也不喜歡李鴻章,他笑道:“此人倒是聰明。”
韋澤冷笑道:“聰明沒什麼用,聰明人多了,可真的建功立業的人,大家記得的可從來不是他們的聰明,而是他們堅韌不拔的品質。”
“阿嚏!”李鴻章在夜風中打了個短小精悍的噴嚏,秋天的淮河空氣又溼又涼,而秋後的小飛蟲或許是感受到了自己的死期降臨,不管不顧的亂飛,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蟲子飛進了李鴻章的鼻腔,讓他忍不住打起了噴嚏。用手抹了抹從鼻腔中的液體,李鴻章只覺得手掌溼漉漉的。也不知道那是鼻涕或者是冷汗。
遠處擎著火把的人停下來步伐,李鴻章緊緊捂住自己的口鼻,心中祈禱著自己方才的聲音沒有被那邊的人聽到。可鼻腔裡頭酸溜溜的,讓李鴻章忍不住涕淚橫流。
白天的時候,五千淮軍做好了渡河準備,船隻搭成了浮橋,淮軍沿著浮橋開始渡河。李鴻章就站在河邊看著大隊從容過河,心中頗為得意。船隻用鐵鏈固定,上面鋪設了木板。長長的浮橋看著穩如平地。
等淮軍渡河過了一多半人,下游卻出現了船隻的身影。為首的是一艘大船,煙囪中噴塗著煙霧。淮軍們登時緊張起來。光復軍在淮河上有巡邏船隊,沒想到這船隊來的如此之快。
李鴻章下令淮軍趕緊在河岸兩邊佈陣,同時讓部隊加緊渡河。既然要與光復軍打這一仗,淮軍怎麼都得過河才行。而且淮南這麼大,可以渡過淮河的地方頗多,只要淮軍快速機動,總是能夠找到返回的機會。
可半個時辰之後,光復軍的大船靠近,李鴻章就真的傻了眼。那船隻逆流而上,速度絲毫不減。靠近之後,淮軍愕然發現除了船樓等位置之外,這艘船竟然通體鐵鑄。此時淮軍部下的陣列已經開始向這艘船猛烈開火。
淮軍在浮橋上也有放置兵力。鉛子打在船上被鐵殼全部彈開,炮彈始終沒能直接命中這艘船。在淮軍驚愕的目光中,就見這艘船絲毫沒有停頓,就這麼一腦袋撞上了浮橋。鐵船的船頭微微翹起,然後重重的壓下來。在令人牙酸的聲音中,浮橋上的淮軍或者站立不穩掉進水裡,或者是為了逃生跳進水裡。
雖然撞上了浮橋之後速度稍微緩了下來,可那艘鐵殼的大船依舊向前行動,木船、木板跟麥稈一樣折斷,在河兩邊打下的粗壯的木樁被從土裡面連根拔起,整個浮橋在極短時間裡面就被毀掉了。
看著這噩夢般的場景,李鴻章瞠目結舌。可這噩夢明顯沒有結束。大船停下來了,而船上的火炮開始轟鳴。隆隆的炮聲中還夾雜著一種怪異的聲音。那聲音極為清脆,彷彿是鐵器猛烈相撞後產生的聲音。
但是距離河岸邊沒有多遠的李鴻章並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聽到這聲音,他的注意力完全被船上的可怕火炮給吸引過去了。
淮軍已經覺得自己的炮兵十分厲害,可與大船上的火炮相比,那根本不算什麼。也不知道那艘船上到底有多少火炮,李鴻章知道的是,半刻鐘的時間裡頭,那艘船就根本沒有停下來射擊。
首先遭殃的是淮軍的炮兵,那艘大鐵船的火炮打得又快又準,李鴻章親眼看到淮軍的一個炮位被一發炮彈命中,炮車被炸的粉碎,火炮與炮手們被炮彈爆炸的氣浪掀飛到半空。
幾分鐘後,或許是大鐵船上的炮兵見到淮軍的火炮都啞巴了,就把目標轉向步兵。只要視野中能夠見到的湘軍隊伍,無一例外的遭到了火炮的猛烈射擊。看到淮軍的陣列被炸的七零八落,李鴻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