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生怕自己的眼淚被人看到。沈心並不同情李壽昌,他想到自己年幼時喪父後就和母親一起被攆出家族買賣,只能靠一小筆微博的錢生活,然後就覺得那個小姑娘好可憐。她的生活此時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鉅變,但是這孩子還渾然不知,只是希望能夠儘快回到她曾經熟悉的生活軌道上去。
沈心找了個沒人的角落,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眼淚。他此時更是下了決心,不管怎麼處置李壽昌那些人,他都不會接受殺戮毫無意義的擴大到李壽昌的家人身上。孩子畢竟是無辜的。
到了10月20日,梧州城開始了對這幫人的審判。民團骨幹份子們被判處死刑,匪首李壽昌自然是被判處死刑。不過沈心卻沒能親眼看到處決,光復會政治部命令所有的政治委員都儘快趕回廣州述職。對這道命令,沈心覺得如蒙大赦。那個小姑娘搖動著父親手臂的樣子在他心中總是揮之不去,作為政治委員,他必須去觀看甚至出主持處決。這實在是超出了沈心現在的承受能力。
所以接到命令的當天,沈心立刻收拾了行李,乘船前往廣州城。看著遠處越變越小的梧州城,沈心長長的舒了口氣。
第38章 投身與投機(十五)
從戰鬥的梧州回到廣州,半年前兵火的跡象已經再看不到,因為被戰爭的炮火打得坑窪不平的城牆正在開始拆除。而且廣州城的城區上空還飛著幾架熱氣球。勞工們正在努力把城牆上的磚石撬下來,大堆的城磚整整齊齊的碼放著,也不知道是要做什麼。
若是以前,城牆總是能給沈心安全感,親自接觸了一些戰爭之後,沈心對城牆的信心大打折扣。開花炮橫掃過城頭,城頭上的部隊就是上好的靶子。而且熱氣球居高臨下看過去,再高的城牆也不過是些小矮子。城高池深,現在已經成了一種形容詞。
即便如此,沈心倒也覺得有些意外,到底是什麼樣的工程,需要動用到拆城牆的地步。畢竟廣東現在並不算是安全,要說境內遠不到平定的地步。有城牆,好歹會感覺好些。
不過這等事情並不是沈心能管到的地方,他此時只想趕緊去見自己的母親。這幾年沈心當政府臨時工,經常要隨著隊伍到農村去負責徵糧收稅,每次快到家門前的時候,就覺得歸心似箭,想趕緊回家去見母親。心裡面彷彿有想說不完的話。
所以沈心沒有先去政治部報道,而是直奔母親所在的集體宿舍而去。結果到了集體宿舍後發現,除了門房之外,這裡竟然沒有人。他問了門房才知道,女性現在都去服裝廠上班了,此時不到下班時間,所以沒什麼人。而且下班後大家多數都去食堂吃飯,眼下根本沒人大白天的還留在宿舍裡頭。
沈心可不敢跑去工廠找他媽媽,他就直奔政治部去報到。在政治部大院裡頭,沈心見到了不少熟人,大家的臉色多數是興奮,也有些人看著臉色很不好。而他的老同學王明山就是臉色非常難看的一位。
王明山滿臉患得患失的神色,正在一個角落裡面徘徊,看到沈心過來和他打招呼,王明山拽著沈心的手,眼淚汪汪的說道。“沈心!我出事了!”
王明山和沈心都是安慶人,也是私塾同學。與沈心這等破落的前少爺不同,王明山是安慶大戶的少爺。只是王明山對自己這長子長孫的生活無法忍受,最後選擇了跟著韋澤的部隊南下廣東。在這麼一個知識份子相對匱乏的隊伍裡頭,王明山有過在安慶新式學堂上學的經歷,部隊抵達廣東之後就被選進了政治部。
此次韋澤召集所有政治部人員一起回來述職,王明山也是其中之一。沈心萬萬沒想到,自己的這位老同學看樣子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