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有決堤的可能。即便是所謂地上懸河,韋澤也沒覺得有什麼問題。
然而到了徐州之後,韋澤才明白什麼叫做懸河。遠遠就能看到一道有點高聳入雲感覺的大堤緊靠著徐州城牆。而這道大堤下面就是徐州城。
徐州清軍雖然數量不多,他們卻勇敢在城外防禦。或者說他們主要防禦的物件之一就是黃河大堤。韋澤放過宿州可不想放過徐州,這裡是遠比宿州繁華的所在。運河所到指出,徐州的糧食等物資絕對不會燒了。
“總參謀長,清軍與我們交戰!”
“總參謀長,我們開始炮擊了!”
“總參謀長,清軍從大堤上敗退了!”
攻擊大堤的戰鬥很輕鬆,而這道緊靠著徐州城牆的黃河大堤比徐州城牆垛口還要高出去一丈多。韋澤的部隊在大堤上架起火炮,居高臨下對著城牆上的清軍實施了猛烈打擊。炮手與火槍手們對著在城頭上根本沒有躲藏之處的清軍,如果打地鼠般的輕鬆。在大堤上火力點的掩護下,韋澤的部隊順利奪取了城牆。
“派人告訴他們!送一萬斤火藥,五千石糧食。我等就可以不攻城!”韋澤對下面的人下了命令。
徐州乃是大城,若是讓捻軍在這裡開始搶掠,收穫定然不會小了,帶著這麼多搶到的物資北上,那根本不是好事。
城內的清軍看來也知道事情到了緊要關口,他們立刻答應了韋澤的要求。徐州不僅是重要的渡口,還是糧食彙集之地。既然太平軍已經奪取了大堤與城牆,攻下徐州城不過是非常輕鬆的事情。徐州知府此時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若是韋澤攻下徐州城,他自然是一定會完蛋。若是能打發走韋澤,這“通敵”的事情卻是能夠壓下來的。
雙方達成了先給火藥之後韋澤他們就撤出城牆的協議,一萬斤火藥送過來之後,韋澤立刻撤下城牆。清軍僱傭民夫把五千石糧食送到黃河渡口,此時的黃河基本乾涸。架起浮橋之後,只用了不到兩天,韋澤的兩萬部隊就透過了黃河。
站在黃河以北,韋澤心中百感交集。心中鬱悶之氣凝結,韋澤突然叫人拿來支筆,揮毫在渡口驛站的牆上寫下八個挺醜的大字“黃河故道,滄海桑田。”
很多年後,給韋澤寫傳記拍電影的傢伙們都會刻意存在這個情節,尤其是支援韋澤的傳記作家用滿是敬仰的語氣寫道:聖上于徐州黃河渡口手書“黃河故道,滄海桑田”,時人皆不知其為何故,聖上亦不復言此事。越明年,黃河於河南蘭陽銅瓦廂決口改道北上,由入黃海而改入渤海。天人感應之說……
在渡口自然沒有清軍相送,為了防禦黃河大堤,以及與韋澤爭奪城牆,清軍傷亡了一千餘人。他們此時心中想的都是如何把韋澤給千刀萬剮,根本不可能假惺惺的來送。
把韋澤送到這裡的乃是壽州軍分割槽司令胡成和,韋澤對胡成和交代道:“你這五千兵馬回去的時候可得小心,宿州的江忠源可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你輕鬆回到壽州。”
見韋澤情真意切,胡成和突然眼圈一紅,熱淚盈眶了。或許是覺得這麼激動有點丟人,胡成和連忙擦了擦淚水,這才說道:“總參謀長,你這可是要千里迢迢的前往援救北伐軍。你還是先想想你自己吧。”
“我自己能管好我自己,只是看著你我反倒是不放心了。”韋澤笑道。
“我也是覺得能管好自己,可看著你我不放心!”胡成和卻沒有笑。說完之後,他看向站在韋澤身邊的新任作戰參謀長阮希浩。“阮兄弟,這兩萬人雖然有總參謀長指揮,可這平日裡的事情,你斷然不能放鬆。”
“放心吧!參謀部有總參謀長領著,不會出事的。”阮希浩答道。
大家雖然對分別的兄弟非常擔心,可此時已經不是說話的時候,雙方互敬軍禮。兩支部隊分別開始南下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