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過婚,對於一些事情的理解就很現實。老幹部並沒有什麼惡意,那種關切雖然比較意外,不過也僅僅是關切而已。不想回到那狹小潮溼的艙室,嶽琳大概最好的選擇就是和老幹部說話了。
“您是武漢人麼?”嶽琳坐在老幹部指的另外一個沙發上問道。
“我家在南京,以前在武漢工作。現在去了趟武漢,這就回家了。”老幹部有些悵然的答道。
那口湖南南部味道濃重的普通話聽在嶽琳耳朵裡,實在是沒辦法和武漢與南京聯絡在一起。不過嶽琳本人在南京見過不少這種人,他們操著三山五嶽的口音,說著奇奇怪怪的普通話。可他們的確是南京人。嶽琳問道:“您是跟著陛下打天下的前輩吧?”
“呵呵,跟著都督打天下,我那時候也只是個小兵。”老幹部苦笑道,“天京之變的時候,我稀裡糊塗的就跟著都督從南京出來。後來跟著都督走南闖北,現在啊……,也是回南京等死的時候嘍。”
“您是東王的人?”嶽琳既然是韋秀的好友,若是這些基本知識都沒有,那就真的說不過去。她從老幹部的感慨中很敏銳的判斷出不少東西。如果把韋澤陛下的老兄弟分為三六九等,第一等的自然是永安到南京期間跟著都督的老兄弟,第二等的則是淮河以南的一眾安徽兄弟,第三等的則是太平天國天京之變後才跟著都督南下的一眾人。第四等的是1857年前跟了都督的一眾兄弟。別看1853到1857不過四年,這中間的重重變故讓韋澤麾下人馬的成份頗為複雜。以單純的來源而言,四個階段其實大不相同。特別是天京之變後加入韋澤都督隊伍的人馬更是成份複雜,其中不少都是原本東王楊秀清的麾下。雖然韋澤都督一度是楊秀清手下第一悍將,但是韋澤都督的人和楊秀清手下的人,這中間的區別可是大得很。
老幹部眉頭微皺,嶽琳對歷史的瞭解之深還真心超出他的想象之外。微微思忖了一下,老幹部問道:“小姑娘,你父親是機械廠的麼?”
“是。”
“你在南京上的大學?”
“是。”
“哦?你是姓岳還是姓趙?”
“我姓岳。”
“哦!叫做嶽……還有一個字。”老幹部皺眉回憶。
“應該叫嶽琳吧?”老太太說了一句。
嶽琳一愣,幾句話就翻出她的底細,對方和機械廠的淵源可夠深的。
老幹部則是恍然大悟,連連點頭。這年頭一個工廠的訊息可是很靈通的,誰家的孩子上了大學可是整個廠都很知名的事情,甚至會在廠門口貼了大字報報道。更不用說是到南京的大學升學,那可是轟動一時的新聞。近十年來,機械廠只有四個孩子到了南京的大學上學。女孩裡面一個是岳家的,一個是趙家的,而且這兩個女娃都留在南京工作。雖然不是什麼爆炸性新聞,不過有印象也難免。
“您在機械廠工作麼?”嶽琳覺得遇到了老前輩。
聽了這麼一個問題,老幹部苦笑一下,“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我已經不在機械廠了。”
生怕嶽琳再問什麼,老幹部楊富貴岔開了話題,“小嶽,春節都過去了這麼久了。怎麼現在才回南京?”
雖然不知道對方的名號,既然知道對方和機械廠淵源很深,嶽琳更輕鬆了些,她答道:“家裡出了點事情,我是春節後才回來的。”
“我正好春節去了武漢辦點事,好像聽說那邊鬧了些什麼。”楊富貴神色自若的說著經過精心修飾的話。
嶽琳萬萬沒想到對面這位老幹部就是機械廠廠長楊富貴,這場子上千號人,嶽琳上學的時候只是上學,上大學之後就去了南京。或許見過幾面楊富貴,可哪裡會有啥印象。聽對面老幹部說的彷彿只是以前在武漢待過,她也沒多想。家裡的事情這麼麻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