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的無聲驚雷。
這樣的眼神……我不知道能不能理解成狂喜,不過至少能肯定這個人目前……該死的高興。
……
魘鎮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那個……呃,空對月。”
後面的詩句是什麼呢……想不起來了。
呵呵,不去想了,這地下的路怎麼一直在動,晃得我眼睛都花了,索性抬頭去看天……今晚的月亮,心情也很高興麼,瞧它笑得眼睛都彎起來了,它今天定也喝酒了。
打了個嗝,身子微晃,伸手扶住了這丹陛上的白玉石柱頭,只覺得自己變得很軟很軟,軟得象那白雲一樣的棉花糖。身體很輕很輕,輕得風一吹就快飄起來了。
“宛儀,你怎麼出來了。皇上剛交代下來……”呵,是小七,冒失的跑過來打斷我的詩意。
“皇上?他在北巡呢,小七你傻了吧?呃……你來恭王府找我?”又打了一個嗝,滑坐在了冰涼的白玉丹陛上。
“天,醉得不清。宛儀這是乾清宮,皇上剛接你回宮,現在在南書房,馬上就會回……”這丫頭怎麼一直這麼多話,連珠炮似的讓我都來不急去細想她說的什麼意思。
唔……乾清宮,南書房。我前面不就是那長長的以漢白玉鋪就的御道麼?一陣輕風從南邊吹來,冷冷的涼涼的吹走幾分酒後的混沌,哦,我記起來了……
就像發生在那一分鐘以前……
恭親王府華美的盛宴上,我支著我越來越重的頭,看著王府裡的宗室眷親興奮而又激動地給今天顯得分外和藹可親的皇帝輪番敬著酒,同時也少不了滿口的祝福話加磕頭。他……或微啜或淺飲,皇帝慣有的威儀讓人忽略掉今日的那分不尋常的悅意。
“你的酒量實在不好。”他按住我手,徑直拿走那隻我手中的青釉小杯一口喝掉。不知道是他今日第幾次從我手裡奪走“杜康”,說我酒量不好,他酒量好是好可這酒品卻不怎麼樣!哼,霸道!
斜睨著他,不都怪他麼,誰叫他是皇帝。按照禮儀,不管誰給皇帝陛下敬酒,在場的所有人都得“隨喜”。我自然也得“隨喜”一下端上酒杯羅。
“可吃得飽了?”
“嗯。”碟子裡滿滿的都是他剛夾過來的以前我愛吃的桂花鴨,今日我動都沒有動,自然是不餓。
“那好,我們這就走吧。”
走?我望望下面那許多不停晃動的色彩,好多人呢,怎麼不停的在動,頭都大了。
“去哪?”
“回家。”
家……撐起沉重的頭我懵懂地望著他,只看見那如同今夜天空般深邃的眸子底下隱隱湧動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情, 下意識地,我就是信任這樣的他……哪怕要帶我去那天涯。
甜甜地綻開了一抹笑,把手伸向了他,他的溫暖立刻握住了我的。
*
直到……被他帶到了這裡。
華燈高挑,寬大的月臺正中大殿上那金絲楠木的藍底匾額上用金漆書著“乾清宮”的兩道滿、漢字跡,正反射著融合著月華和宮燈的冷芒,讓我的心驀地一悸。
手下的是冰冷而又堅實的丹陛石面,這玩意冷冰冰得就如同那日清晨他走的時候那般無情。清涼地感覺立刻驅退不少酒後的眩暈。
這裡是乾清宮……他的龍穴……呵呵,我怎麼有資格當它是“家”!有主人燒掉自己“家”裡的案面凳腿會因此而入獄的嗎?
我還記得那個月黑風高的晚上我和冬兒蜷縮在車裡,兩個人的命運猶如那沒有根的浮萍,飄浮著不知道那股激流會把我們帶到哪去。
張如妍的嬌笑,王驢子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