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學院,整個連空氣都瀰漫著淡淡的文藝範,今年大概是流行純白棉布裙,韓逸一瞬間被一堆白布裙子包圍,男孩們則喜歡各種款式的騷氣白風衣,很像自己那件被某人潑了咖啡而成為珍藏品的大衣。
也是四百人的大禮堂,《流行音樂流派鑑賞》,韓逸默默地靠著後門,小心不讓自己的身影被講臺上的人發現。
學生們恬靜優雅地坐著,一片白棉布裙和白色風衣的海洋,大概是環境氛圍所致,趙文斌穿了很合拍的白襯衫,溫潤的聲線不急不緩地講述著。
十八年,他們一直生活在兩個世界。
“……天音派主張‘天下一切聲音皆為音樂’,乍一聽這說辭很美,不過——”趙文斌輕笑一聲,播放了一個音訊,整個教室裡忽然響起了一種撕裂耳膜的尖叫,學生們哇地叫了起來,剛剛的優雅蕩然無存。
韓逸忍受著堪比十個母后一起衝他尖叫的噪音,臉色慘白地看著趙文斌——他是怎麼做到在這種噪聲裡依舊保持優雅微笑的,耳朵裡塞了棉花?
音訊很快結束,趙文斌笑著說:“我想,沒有人會覺得這是音樂,有的時候,事實就是事實,再美的修辭,都改變不了事物的本質……”
下課鈴聲響起,韓逸搶在學生出門前走下了樓梯。
事實就是事實,當年他因為從軍而離開了趙文斌,曾經自以為是的情比金堅只淪為無疾而終的幻想,不管修飾的多麼美,用上多麼精妙的詞語,都改變不了事實,天各一方的十八年,永遠存在。
“韓教官~”剛下課的盧邱麗一眼掃到韓逸,驚訝之餘,壓著嗓子一陣比劃,成功吸引到韓逸注意。
韓逸跟著女生來到茶水間,“怎麼?”
“教官,你真來追趙老師啦?”盧邱麗一臉的不可思議。
“你腦洞怎麼那麼大!”韓逸一巴掌拍在巧克力妹子的腦門兒上。
盧邱麗不服氣地癟嘴:“教官你都把暗戀倆字寫臉上了,橫看豎看都是慾求不滿,還說我腦洞大。”
韓逸這回拍的是自己的腦門,“你有事?”
“啊啊,教官我就是想問倆問題。”妹子笑嘻嘻地說,“教官,你是不是做過人體改造啊?”
韓逸點頭。
盧邱麗眼睛一亮繼續問:“你都改造了什麼呀?”
韓逸不太優雅地翻了個白眼:“軍方機密。”
“額……”妹子一下就蔫了,“機密啊……那教官你頭髮肯定有問題吧?這個能看出來不算機密吧?我看好多改造過身體的兵哥哥,頭髮都是你這樣褪了色一樣的青灰色。”
韓逸摸了摸自己頭髮,“你寫小說要用到?不是所有做改造的都做頭髮,看具體需求,我確實做了。髮絲裡面植入了點東西,破壞了黑色素,所以顏色詭異。”
“植入了什麼還是軍方機密唄?”妹子苦著臉說。
韓逸一副“你真聰明孺子可教”的神色點點頭。
“那用處呢,不會這也是機密吧?”盧邱麗鬱卒。
“不是。”韓逸答得很乾脆,然後問,“剛才課錄影片了麼,拷我一份。”
盧邱麗以為韓逸不打算說了,抑鬱地開啟手腕上的智腦,調出剛才的影片錄影,“你智腦呢?”
“忘帶了。”韓逸說,盧邱麗剛想說那我發你郵箱,結果她驚悚地看到韓逸左側耳後一縷頭髮亮起瑩藍色熒光,並迅速伸長,韓逸若無其事拎過頭髮擰成一股塞進了智腦的USB介面。
“我勒個去啊!觸手怪!”妹子大叫一聲,看到自己智腦螢幕上顯示“外介面已連線,影片檔案傳輸中”,要不是被韓逸拉了一把,差點一屁股坐地上。
“就這個用途。”韓逸淡定地拷完影片,收回頭髮,光芒熄滅後,又是普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