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認自己的有罪和有限,但是;過強的自我意識、尊嚴意識,卻讓我又不願意放棄抵抗;在殺機四伏的叢林生存環境中;這種抵抗註定變成曠日持久消耗自身的毫無意義的“搗亂”,於是;我的悲劇只有一個荒誕的結局。這是我的宿命!無論是從理論上;還是從現實中;我已經認同人真的是有限、有罪的,可是;常常捧著《聖經》,讀著;讀著;那種痛苦的陰影又會來到大腦裡;如影隨行;一遍又遍;噩夢一樣的迴圈;有時;索性把《聖經》丟開,又讀魯迅;我情願生活在真實的苦痛之中;因為;痛苦證明我在真實地活著!
當下知識界;作為一個知識分子;應該首先從做一個明白事理,懷疑精神,批判態度,點滴建設工作開始;其次;才能談到做文化大師和文化巨人;應該有這樣清醒的認識;不要昏頭。真正的知識分子總是付出沉重代價;現實誘惑太大。但是;不能因為社會底層的人生活艱難,就放棄靈魂的追求,作為一個對於社會殘酷有著敏銳認識的人;在努力吃飽穿暖以外;必須提升自己的靈魂;不能為苦難吞噬。這是我尋求信仰的動力。
你對於魯迅的認識是深刻的;正如你所說的一樣;魯迅作為一個絕望個體,他無論怎樣掙扎、反抗,都無法自救,這些都是註定了的。可惜的是,他彷彿認識、理解耶穌,卻只把他當作人之子。魯迅是站在苦難的大地上;擔當人生和社會帶給他的苦難;這是他無法反抗的悲劇。現在的一些基督徒或者信仰之人;不是站在苦難的大地上尋找信仰;而是站在苦難的邊緣言說苦難;這是旁觀者在玩味別人的苦難;實際上並不苦難;這一些人與魯迅的距離相當遙遠;與耶穌的距離更遙遠。
與其說這是一次心平氣和的對話,不如說是一場激烈壯懷的觀點與觀點的碰撞昇華為思想與思想的交鋒,最終的結果是誰也說服不了誰——這種結果是稍有頭腦的凡夫俗子,也能揣測的到。因為一位成熟的思想者決不會輕言放棄對自己苦心構建的思想體系的探求與追尋,如果不用武力更不會被另一種思想所輕易地劫持——正如基督的耶酥與*的先知默汗莫德,永遠只能是各自分別比肩而立的信仰之山峰,屹立於各自信徒之心靈。
昨夜所讀幾篇中,感觸最深是《在荒涼和困頓的陰影裡漸漸長大》和〈夕影亭上的幽思〉兩篇,幾乎把我心靈中所有的真誠、善良、美好和正義浸泡在文章悲愴的氣韻所釀就的純度極高的烈酒中,讀畢良久,猛然清醒:應該細細品味,然後再到其他篇章中挑幾根骨頭慢慢咀嚼,於是,悄然發現先生在運筆之中於字裡行間隱隱地透出一股冷俊且慎密的邏輯思辯,同時也體味到在深沉苦楚的幽暗之中強烈地迴響著某種揮之不去的倔強的低沉之悲鳴!先生的文筆倚重中透著幹練,犀利裡飽含著辛酸與苦痛,筆鋒所觸所有的兇狠、暴戾、與醜惡……統統轟然倒下,但因倒下而騰起的滾滾濁浪般的煙塵,卻把世俗人際間至少還有的些微鮮明的亮麗與燦爛的美好遮掩的黯然神傷與淡然失色。
在《在荒涼和困頓的陰影裡漸漸長大》篇未寫到:
人生是什麼?漸漸看清了生命個體中必然的真相:人生就是受難,人生就是苦海,人生就是原罪。一個人,出生了,這是人生最終的苦難。
在《夕影亭上的幽思》的文章結尾是這麼寫的:
夕影亭上看煙波水面;世事恍若流水;浮生若夢,西湖的笙歌豔舞,如今也已煙消雲散。一生不過一瞬,能留住的又有多少?生命只是一個輪迴的過程,生命的真諦是什麼呢?歲月荏苒,如夢似幻,人生一世,只在呼吸之間。在我們的生命中,與我們相關的一切……西湖四季的春花秋月,時空的日夜交替,社會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