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願意不再恨你,我願意忘記媽媽的死。能……換他的自由麼?”
走到門口的優雅仙女頓住,十秒,回頭:“易舞,你真的愛他,愛到,用你唯一僅剩的尊嚴來換?”
“……”她沉默。眼裡淚水打轉,有遮掩不住的乞求。
“呵呵,”仙女突然笑了。她仰頭,不再看日本娃娃般的女孩,高傲地笑:“知道麼,他,我已經得到過了,就在你從日本回來第一次打電話給我的那個早上,我在他房裡接的電話。”
大膽的言語卻出自美麗端莊的仙女之口,嚇壞了咖啡店裡的一眾觀眾。
“……”眼淚劃過日本娃娃的臉龐。
“若你要,我又為何要拒絕?”仙女繼續高傲地笑,最後卻輕輕一嘆:“你的尊嚴……不應這麼輕易地許諾給別人,知道麼,小舞。”
仙女離去。
小舞……唯愛最後那句話,依然叫了她小舞。雖決裂了,雖不是朋友了,卻仍不希望她如此地低聲下氣如此地卑賤麼?那是心疼?是關心?唯愛呵……但,若沒有她,她又何嘗需要卑賤如斯?唯愛呵……你總是對你在乎的人太好,卻也總讓你在乎的人不得不因你的在乎而付出代價……
坐在咖啡店裡的日本娃娃,一直盯著仙女離開的樓梯口,梨花帶雨地久久久久注視著人來人往,沒有離去。
………
小雨浠嚦嚦在下。
離公寓有一段距離的社群戶外籃球場邊,坐著一個彩色的仙子。小雨打在她身上,彷彿會發光。她就這麼靜靜地坐著,一手託著腮。完全不管昂貴的洋裝泡了雨水會有什麼後果。即便如此地狼狽,仍然讓她看起來貴氣依然。
一輛白色的全新保時捷呼嘯著從籃球場邊經過,然後是狠狠的剎車聲,再然後,車子退了回來。唯書魅從車上下來,沒有打傘,就著小雨,一路小跑著到球場邊被高高的鐵絲網圍起來的外圍。就著網邊喊:“唯愛!”
鐵絲網內的人沒動,只抬眼看了他一眼。
“唯愛!你在幹什麼?”他又叫。聲音有些怒。
她笑。笑容很甜:“淋雨。”
他皺眉。索性關了車門。連傘也沒打,一路跑著,從鐵絲網的另一邊繞到入口,跑到她的面前。
他站著,她坐著。
小雨斜斜地,打在他的背上,為她的臉上擋去了雨水。
他皺眉看她。
她微笑看他。
他蹲下身,輕輕地擦她臉上的雨水。默默地不說話。
“妹妹……”她柔柔地,叫他。
“恩?”他也柔柔地應。
“你不覺得,你剛剛開車經過又剎車回來的事情,我們以前也做過?”她依然柔柔地笑。似乎心情很好。
“什麼?”他不解。
“就是……”她抬眼看他:“我第一次,吻你的那天。”
他一愣,想起了曾經開著火紅的機車,載著小舞,從她身邊這麼飛馳而過又回頭。然後……然後有個叫樓煌的傢伙吻了她。他眯眼:“並不是什麼很好的回憶。”他說。
“是嗎?……”她默默地。
“恩。”他不願多談,擦乾淨了她臉上的水跡,起身,要拉她起來。
她卻反手,躲開他要拉她的手,對他鉤鉤手指。
有話要說?他彎腰,低頭到她面前。
她抬頭。再次吻上他的唇。
他一慌,要起身。她卻摟著他的脖子,不讓他起身。硬生生地,狠狠地,吻了他。
然後,就著他的脖子施力,起身。
卻沒有放開他,順勢擁進他的懷裡,把頭埋在他的肩膀上,呢喃:“我卻以為,是很好的回憶呢。”
他輕輕地擁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