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一件,善初在親密關係裡容易焦慮遲疑,心裡越是在意的問題,越問不出口。
他眯眯眼,接起電話:「你好,伊甸,找我有什麼事?」
這是一次微妙的試探。
他不在稱呼格雷伯爵為格雷伯爵,他喊了對方的名字。
他還記得格雷伯爵的全名:伊甸·威廉·帝瓦爾。
格雷伯爵聽到「伊甸」後,默了一瞬。
善初不知如何解讀這一瞬的沉默,便說:「對不起,我該叫你伯爵,是嗎?」
「不,」格雷伯爵說,「只有和我不熟又想套近乎的人才回叫我伊甸。他們不知道熟悉我的人都叫我的iddle na。」
善初哧的笑了:「恐怕我就是和你不熟又像套近乎的人了。」
說著,善初道:「你的iddle na是……威廉?對嗎?」
「是,但威廉太見外了,親近的人都直接叫我威爾(will)。」格雷伯爵說,「你可以叫我威爾。」
善初想了想,問:「有誰叫你威爾?」
「我媽媽。」格雷伯爵說。
「只有她嗎?」善初疑惑,「那你爺爺、你爸爸叫你什麼?」
格雷伯爵說:「叫我威廉。」
「那我還是叫你威廉吧。」善初說,「我可不想當你媽。」
格雷伯爵輕哧一笑:「那你要當我爺爺?爸爸?」
「嘿,這還不錯。」善初調笑說。
實話說,當善初得知「威爾」是格雷伯爵母親專用的暱稱後,善初就嚇得立即倒退了一步。他心裡對太親密的關係是很害怕的。
格雷伯爵似乎也意識到了,他頓了頓,說:「我可不想要你當我爸爸或者爺爺。算了,你還是依舊叫我伯爵吧。」
善初倒退一小步,格雷伯爵當即倒退一大步。
昨夜親吻帶來的那股旖旎瞬間被打破,剩下寂靜的空虛。
善初心裡一淡,便說:「好,伯爵,我剛好有件事想拜託你。」
「什麼事?」格雷伯爵問,語氣還是很清朗的,像是沒有被剛剛那段小插曲影響到心情一樣。
善初說:「我用格雷基金名義拍的那個花瓶……我可以用個人名義買下來嗎?」
「你喜歡的話,就拿去吧。」格雷伯爵說。
要說直接拿格雷伯爵的禮物,善初倒有些不自在,說:「我會把錢轉給你的……」
但善初又立即想到,格雷伯爵恐怕會拒絕,說「不用給我錢了」。
然後,善初又得說「要的、要的」……
在經歷剛剛暱稱的尷尬後,又來這一出,兩個人的關係會被拉得更遠。
因此,善初說完「我會把錢轉給你」後,就當即後悔了。
沒想到,格雷伯爵說:「嗯,你讓人把東西送到你那兒去,你簽收的時候把支票給他就行。」
善初反而懵了一瞬,但很快回過神來:「沒問題。」
後來,花瓶果然被送到善初家裡,善初也寫了一張支票送回去。
而善初沒想到的是,格雷伯爵沒有兌那張支票。因為格雷伯爵一直沒有拿支票去兌錢,所以等於善初沒花錢就拿到了花瓶。
善初再一次佩服:悶騷老男人是套路就是這麼深。
但這是後話了,現在的善初被暑氣折磨,大口吃冰淇淋,感嘆道:「天氣好熱啊。」
格雷伯爵說:「我家有空調。」
「……」善初心中首次對有錢人產生了這麼大的憤恨。
說實話,空調也不貴,而善初住的寄宿家庭收入也不低,是買得起空調的。
只是在英國大家沒這個習慣。
善初這個被空調慣壞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