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穿過覆蓋著攀援玫瑰的拱門,便見是內庭院,院裡綠草如茵,栽種著不少常年青翠的矮樹,卻在這一片青翠的綠色裡,卓然挺立著幾株艷若明火的日本楓,雖然不是紅花,卻更有「萬綠叢中一點紅」的艷麗感,使人見之忘俗。
善初總算是窺見了格雷伯爵的品位,只說:「這個可好,我之前去過一家莊園,裡頭鋪滿著各色各樣艷麗的花花草草,雖然很鮮艷,卻過分俗氣了,竟不如這個小莊園雅緻有趣。」
布萊頓點頭說:「當然。這可是格雷伯爵要長住的地方。」
這時候,一把女聲從背後響起,帶著不冷不熱的疏離感:「這就算好了?看來你還沒去過格雷伯爵家的城堡吧?」
善初和布萊頓扭頭看起,但見一個穿著法式刺繡金色裙子的少女打著一把小傘,步履輕盈傲慢地走來。這少女身邊還跟著一個熟面孔——託比。
善初看到託比,眼睛微微眯起來:怎麼哪哪都有你。
託比想的也是一樣:怎麼哪哪都有你!太可惡了,善初難道已經取代我成為了布萊頓的第一跟班了嗎?
布萊頓對她說:「艾米莉,好久不見。」
艾米莉用眼角瞅了瞅善初:「這是什麼人?怎麼也能進伯爵的莊園?」
布萊頓答:「這是我的朋友,善初,也是雅典學院的學生。」
託比聽到「我的朋友」四個字,立即酸成檸檬:我掏心掏肺地跟了布萊頓這麼久,都從沒被承認過是朋友啊!太可惡了!善初真是一個惡劣的大屁眼子!
託比忍不住酸溜溜地說:「是啊,善初是拿獎學金來的學生。」
艾米莉聞言,心裡有了底:噢,原來是一個來自第三世界國家卻削尖腦袋想擠進英國貴族門戶的死窮鬼呢。
但因為布萊頓承認了善初是自己的朋友,所以艾米莉也得給點臉。於是,艾米莉笑不露齒地對善初點點頭,卻矜持地不說話。託比便在旁介紹說:「這位是阿雷諾爵士之女,艾米莉。」
善初說:「哦,不認識。」
「……」艾米莉臉色微變。
到底是個不經風雨的小少女,表情管理確實不行:雖然阿雷諾爵士不是什麼大名人,但誰聽到「爵士」這兩個字不給點面子臉露欽佩之色?怎麼能直接說不認識呢!
然而,艾米莉是淑女,不能表示憤怒。這時候,託比作為跟班就能跳出來說話了:「你這種鄉巴佬不認識高貴的人物也很正常。」
善初淡然說:「對啊。」
「……」託比和艾米莉都覺得一拳打在棉花上了。
布萊頓蹙了蹙眉,說:「先去屋裡吧。」
說著,幾人便一起走進了日本楓下的蜜色屋子裡。
屋子外部看起來和普通的英國鄉村屋子差別不大,進去才發現十分精緻,擺設了不少價值不菲的名畫、古董和復古傢俱。
有兩名女僕在服侍,而格雷伯爵則身穿略顯休閒的襯衫西褲,坐在沙發上,與校霸泰坦在說話。
看到布萊頓等人前來,格雷伯爵站起來迎接。他還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人,身體還沒有完全發育起來,白襯衫穿在他身上,有種特有的青澀感,配上他優雅的氣度,就像是一朵還沒完全盛放的水仙,卻已有迷人的幽香。
善初看到這樣的美少年,也不覺失神了一瞬。
校霸泰坦看到善初,十分驚訝。
格雷伯爵的目光落在善初身上,亦感訝異:「你也來了,善初。」
善初臉露受寵若驚之色(裝的):「啊,啊,伯爵居然記得我嗎?這真是我的榮幸。明明只是見過一面而已。」
格雷伯爵親切友好(裝的):「明明只是見過一面而已,你也記得我,這對我來說也是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