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初這時候才對格雷伯爵有了幾分好感:無論格雷伯爵是不是裝逼,但起碼懂得基本的禮貌。
很快,屋子裡又陸續來了幾個客人,都是有一定家世的少爺小姐。善初作為一個黃種人站在這些人之間十分的格格不入。
艾米莉話裡也對善初夾槍帶棒,說:「聽說亞洲學生除了念書就什麼都不會,這是真的嗎?」
善初心想:啊,你們這些貴族小姐的段位這麼低的嗎?直接開嘲諷真的很low誒。
於是,善初便弱弱地說:「聽說你們都很多才多藝,我真羨慕。」
艾米莉沒想到善初這麼坦然,一下憋住了。
倒是布萊頓看不慣,便說:「善初會彈鋼琴呢。」
善初倒是被噎住了:你別誇我,待會兒就該逼我表演了。
果不其然,艾米莉眼前一亮:「是嗎?那不如彈一首給大家聽聽?」
善初真無語,心想:我這鋼琴是業餘水平啊。在場但凡有一個稍微懂得鋼琴鑑賞的就能聽出來。
艾米莉又笑道:「說起來,我也會彈鋼琴,不如我們一人彈一首吧,也算是給大家助助興。」
善初明白了:完蛋了,艾米莉肯定是演奏級的水準。
善初猜得不錯,艾米莉就是演奏級別的,還舉辦過個人演奏會。
艾米莉落落大方地坐在窗邊的鋼琴旁,開始了演奏。
在場的幾位青少年都出於禮貌地安靜下來,聽艾米莉演奏。
艾米莉有心炫技,上來就敲《鍾》。
善初知道自己肯定比不過這個從小接受魔鬼訓練的大小姐的。
然而,善初卻用眼睛逡巡一圈,發現在場的人一開始還挺留神聽的,但幾分鐘後,八成的人都開始目光渙散,臉上差點沒寫著「快點彈完吧好無聊」。
善初一想就明白了,能坐在這兒的非富則貴,也就是說,他們要麼就是像格雷伯爵這種音樂素養極高、從小聽慣大師級演奏的,那麼艾米莉略顯稚嫩的表現力就不足以驚艷他們,畢竟,艾米莉就算演奏得再厲害也夠不上大師水平;要麼就是託比這樣毫無音樂素養的,讓他們用心聽完一首鋼琴曲簡直是折磨,就算是讓李斯特從棺材爬出來當場給他們彈鋼琴他們也照樣會打哈欠。
而艾米莉並沒有想明白這一點,只沉浸在「我把那麼難的曲子彈得行雲流水老孃真牛逼」的情緒之中,也不留意聽眾的表情,光顧著在那兒叮叮敲《鍾》,期間還自我陶醉地閉上眼睛。
一曲終了,聽眾們便十分配合地鼓掌,明顯不懂藝術的託比還在那兒尬吹:「彈得太棒了!蕭邦聽了也能活過來!」
布萊頓說:「這是李斯特。」
託比一點兒不尷尬:「難道蕭邦就不能為李斯特活過來嗎?」
「……」
艾米莉輕輕一笑,故作謙虛:「我這個不過是獻醜了,倒是想聽聽善初的表現呢。」
善初知道自己沒法彈比她更牛逼的曲子,但恐怕也不需要。
善初笑笑,說:「我的只是業餘水準。不及艾米莉的萬分之一。」
艾米莉知道善初肯定比不過自己,便說:「別謙虛了,快來吧!」
善初便說:「那我就彈一首能代表我國文化的曲子吧。」
說完,善初便坐到鋼琴邊上彈《梁祝》。
在場所有人都聽過《鍾》,但大部分是第一次聽《梁祝》,便有幾分新鮮,感興趣地聽下去。
這首曲難度不高,善初能輕鬆應付,因此,他又餘裕在那兒做表情,以及和聽眾進行目光交流。他把曲子往短裡彈,為免聽眾感到乏味,與此同時,他眼波流轉,不經意地將視線輕輕掃過每一位聽眾,隨時勾留住聽眾的注意力。
善初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