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佈置完畢,管家看著這過於精美的房間,還暗道:這是要迎來一位嬌客?
而「嬌客」善初此時此刻便斜躺在1920年前後產的法國桃花芯木貴妃沙發上,在19世紀法國產小天使造型青銅浮雕檯燈的光照下看著手機。
門敲響了。
善初並沒有抬頭,只說:「進來吧。」
一道修長的人影便轉入了門內。
善初抬起頭,微微一怔:「你……」
他只是失神了半瞬,就笑了起來:「這難道就是我點名要的金髮碧眼、膚白貌美貼身男僕嗎?」
格雷伯爵頷首:「請問你還滿意嗎?」
善初說道:「伯爵真是太客氣了,隨便找個男僕來就可以了,怎麼親自來服侍我?我怎麼好意思?」
「可你點名要金髮碧眼,想來想去,整個屋子裡只有我算是符合。」格雷伯爵說道。
雖然國人說起洋人都愛描述「金髮碧眼」,但真正的金髮碧眼的人在歐美也都是少數。
善初便倚在貴妃沙發上,一手支頤,欣賞金髮男僕的風姿。
格雷伯爵從來矜貴得很,換上一套男僕制服,看起來竟然也是華貴非常,絲毫不像一個服侍人的僕從。
善初說:「既然你是男僕,那我可以直呼你的名字嗎?」
「當然可以。」格雷伯爵答得鬆快。
善初便托腮說:「好,威爾,你手上拿的是什麼?」
格雷伯爵聽到善初嘴裡說出「威爾」這個名字時,身體猶如裸`露的肌膚在寒風裡吹過一樣泛起一陣戰慄。
威爾……
善初淡淡說的一聲暱稱竟讓格雷伯爵無比興奮。
格雷伯爵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明明該是禮節最完備的紳士,到了善初面前就成了一頭毫無廉恥的餓狼。
格雷伯爵按捺住心中的波動,垂眸答道:「是熱牛奶,能讓你睡得更好的。」
「放下吧。」善初說。
格雷伯爵將杯子放在:「請儘快飲用,不然就該涼了。」
「你該叫我什麼?」善初說。
格雷伯爵怔了怔,看著善初高傲地一手端著描金浮雕花邊杯盤, 一手拿著裝點著手繪矢車菊花簇的瓷杯,睥睨似的瞄自己一眼,似波斯貓一般的矜貴。格雷伯爵低頭稱:「……少爺。」
少爺。
aster。
格雷伯爵是尊貴的公爵之子,從小到大,無人使他這樣低頭。
除卻眼前這位異國小美人。
善初卻彷彿理當如此,並不感到受寵若驚,只是淡淡點頭,吹了吹瓷杯上浮起的奶泡,便低頭啜飲下溫熱的牛奶。
善初天生好顏色,嘴唇顏色略帶嫩紅,喝過牛奶沾上嘴邊,奶漬便顯眼幾分。
格雷伯爵沉下眼神,遞上了柔軟乾淨的巾帕。
善初接過帕子,眼角瞥見巾帕邊緣金色刺繡的「伊甸·威廉·帝瓦爾」全名,不以為意地拿來拭嘴,就像是不知道這是伯爵大人貼身用的高檔貨,他只當這是普通紙巾一樣隨意用了,就丟在一旁。
格雷伯爵將被丟棄的帕子撿起來,摺疊放在口袋裡。
「我要睡了。」善初說,「你幫我鋪床。」
格雷伯爵答應了,仔細幫善初鋪床。
他身為貴族少爺,哪裡幹過這樣的活兒?
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幹起來竟然也十分順手,就像是以前幹過無數次了一樣。
格雷伯爵沒有多疑惑,他覺得這樣的活計不過是手板眼見功夫,容易得很。他就算沒做過,也見僕人幹過很多次了,他能做到也不奇怪。
他將床鋪好,便說:「少爺,床已經鋪好了,請就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