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伯爵雖然年輕,但不愚蠢,他知道,他被玩弄了。
黑髮雪膚的少年看著自己遊刃有餘的、故作無辜的眼神,就跟他母親戲弄男人的時候一模一樣。
格雷伯爵的內心崩潰了。
就在一個瞬間。
然而,在同一個瞬間,他又明白了什麼。
他雖然不懂得什麼叫綠茶、什麼叫海王,但是他懂得他父母平時是怎麼尋歡作樂的。
畢竟,他父母從來不在他面前避諱這一切。他們認為:「你早些知道這些事,也是對你有好處的。」
他現在回想,確實是有好處的。
格雷伯爵雖然從未參與過,但耳濡目染之下,他也懂得這些遊戲是怎麼玩的。
他明白,第一個露出迫切之色的人會被立即踢出局。
而他,不想被踢出局。
因此,他立即收斂了神色,雲淡風輕地說:「我也想練練漢語口語。」
果然,原本已經對他失去了興趣的善初,眼睛忽然又點燃了幾分興味。
「那就一起練練吧。」善初回答。
於是,格雷伯爵和善初開啟了新的一局。
他們鬥智鬥勇,糾纏力敵,最終確定了親密關係。
但格雷伯爵從來不認為自己得到了善初。
善初的眼裡從來不只有格雷伯爵一個人。
就算真的在一起了,善初也不帶格雷伯爵去見家人,更過分的是,善初還是會和別的男人見面,相當礙眼,尤其是那個俗不可耐的施簫奈,最讓格雷伯爵氣惱。
別的備胎,格雷伯爵都有本事讓對方敗走,但施簫奈……總是最棘手的一個。
從雅典學院開始,施簫奈就一直是善初養的魚。
期間,善初好幾次動過善念,將施簫奈這條魚放歸大海,卻不想施簫奈一次次的鯉魚打挺,自己跳回善初的魚塘裡。
只有當善初依戀焦慮發作,為了格雷伯爵的一點疏忽而發脾氣的時候,格雷伯爵才能嘗到一點點被愛的滋味。
遊念說得對,格雷伯爵安撫善初,不是「不厭其煩」,而是「樂在其中」。
甚至是「欲罷不能」。
他們二人就這樣病態的糾纏著,互相試探、互相傷害,又互相迷戀。
遊念評估完畢後,說:這個世界真是什麼人都有啊。
善初苦笑:「你是不是不能理解我和他的關係?」
「能夠理解,」遊念說,「你們又不是變態。」
按照遊唸的工作,他是真的接觸過真正的變態的。
遊念說:「上次,我的一個客戶說他太愛他老婆了,請我將她的腦子活剖封存,養在缸裡。這樣她就永遠屬於他了。」
聽到這樣的「愛情故事」,善初立即覺得自己和格雷伯爵的關係還挺健康的。
善初又問:「那你沒答應吧?」
遊念說:「沒有。」
善初鬆了口氣:看來遊念也不是啥子沒道德的科學怪人。
遊念說:「我說不用那麼麻煩,我的裝置只需要接入神經迴路就能辦到,不用開腦。」
「……」善初目瞪口呆,「那最後客戶做了嗎?」
「沒有。」遊念說。
善初問:「良心發現?」
遊念說:「預算不夠。」
原來當變 態也是要財力的。
「……」善初看著一臉平靜的遊念,打了個寒顫。
遊念看起來就是一個沒有善惡觀的人。
他不是惡人,他不會因為做了惡事而興奮,他也不是好人,他不會因為做了好事而高興。
善初問:「你這樣不違反法律嗎?」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