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傳出。
小女孩赤著腳站在門口,因恐懼而推門的動作凝固,小手輕輕地按在門上,身子僵硬地前傾,聽著爭吵聲。
男人的聲音略顯瘋狂而又有著壓抑:“臭婊…子,給你臉不要臉!你帶著那個小雜種給我滾!明天就滾!”
女人的聲音帶著哭腔:“淺淺那麼乖,你說這種話幹什麼嘛!”
男人低吼道:“不是我的種,看著就心煩!你最好帶她滾得遠遠的!別讓我再看到你們兩個!”
女人哽咽著:“淺淺還小,離不得爸媽,等她大點了出去讀書就好了,你就忍一忍!”
“啪!”響亮的巴掌聲響起,“忍你媽嗶!又不是我的親女兒,我幹嘛要忍!老實跟你說,我已經沒耐心了!你再不帶她滾,老子就把她丟掉!”
“不要啊!求求你別這樣!一夜夫妻百日恩,你……”
“啪!”又是一記響亮的巴掌,打斷了女人的話。“恩你媽嗶,看到你就煩!還有那個小雜種,老子遲早有天要把她丟出去!看著就礙眼!”
小女孩手腳冰涼,無聲無息地退回自己的臥室,躡手躡腳地上了自己的小床,用被子矇住小腦袋,壓抑許久的淚水奪眶而出,打溼了被子。
都是我的錯。爸爸不喜歡我,媽媽也不喜歡我。因為我,媽媽才被爸爸打。如果沒有我就好了。如果我不在了,媽媽就不會捱打了。如果我不在了,他們就不會吵架了。都是我的錯。沒有我就好了。
封婧猛地坐起,貪婪地大口喘氣。
窗戶沒有關牢,冰涼的風混合著外面的汽車報警器聲音湧進房間,讓她打了個寒顫。
又是這個夢。多少次了……
這到底是年幼時真實發生過的一幕,還是糅合了自己想像而浮現出來的?封婧揉了揉發痛的太陽穴,下床把窗戶關緊,然後重新躺回床上。
緊緊裹在被子裡的身體仍然一陣陣地發冷。腦袋裡漲乎乎的,竟然睡不著了。
她翻了個身。
樊小……險些沒記起這個名字。久遠得就像上輩子的記憶裡,有那麼一個可愛的小妹妹,總是跟在自己屁股後面,屁顛屁顛,小羊角辮晃啊晃。
讓自己萬分羨慕的小妹妹,有著父母的寵愛,有著無憂無慮的生活,放肆而快意,總是闖禍卻從不會挨半句罵。
她今年也該有24、5了吧,不知在做什麼工作?有男朋友了沒有?是不是長成一個漂亮的大姑娘了?
她從哪裡認識的鄒總,哪來的面子請動鄒總來做說客?
總之,不見上一面是不成了。
可是,見面又有什麼意義呢?黑暗裡,封婧的嘴角流露出苦笑。
回不去了。也不想回去了。
現在我終於明白了,那其實不是我的錯。而是他們的錯。
但追究誰對誰錯也沒什麼意義了。。
我只想過好現在的生活,感恩現在的爸媽。
……
時近中午,易誠叫上樊小,乘電梯到負二層取了車,駛向約定的地方。
花了半個小時,他們來到四環邊緣處的一家高檔海鮮酒樓。
“你真厲害,是不是對首都很熟啊?連導航都沒開就找到地方了。”停車的時候,樊小讚了一句。
易誠笑了笑。我也是第一次來這個城市……不過有伏羲在,這輩子我都用不上導航這玩意了。“想好要對你表姐說什麼了麼?”易誠岔開話題。
樊小幽幽嘆了聲:“還沒有。到時候隨機應變吧,總之我一定要勸她回去見大姨一面。不管有什麼仇怨,都過去二十年了,有什麼化解不了的。”
易誠輕輕點頭,心裡不以為然。要見的話,早就回去見了,怎會等到這時候。
第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