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夫人的神色十分難看!
賈蓉也是頭一次見到,祖母的臉色如此不悅。
想想也是,被自己唯一的親兒子給駁了面子,而且還是事關寧府女主人,京城賈氏一族宗婦這樣的大事,賈珍這個親兒子一點面子都不給,甚至都不讓她插手分毫。
換個人,就算再溺愛親兒子,心情也好不到哪去。
更別說,她還知曉裡頭的貓膩。
“這個逆子好大膽,竟然還沒有放棄妄想!”
空蕩蕩的寧安堂裡,趙老夫人沒忍住怒哼出聲。
“老太太息怒!”
賈蓉語氣平淡道:“父親經歷過寧府風光的時候,眼下受不得寧府衰落的氣象,想要折騰一番可以理解!”
“你知道其中的緣由?”
趙老夫人有些吃驚,搖頭道:“不可能,不會有人和你說這個的!”
“猜也能猜得出來!”
賈蓉平靜回答:“玄祖時期,京營節度使的位置,幾乎就被咱們寧榮二府給把持了!”
“玄祖父當了,繼任者則是鄰府的代善玄叔祖!”
“可以說,就憑藉這點,寧榮二府就是京城頂級權貴,當今都不敢小覷的存在!”
“但,自從兩位玄祖父輩離世後,兩府子弟竟然和京營絕緣,這肯定不正常啊!”
“榮府那邊,動用軍中資源力推王子騰,使得姓王的在京營步步高昇,眼下都有了競爭節度使的資格了!”
“我不清楚在這期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卻明白父親想要恢復寧府興盛之時的心情!”
“誰都想恢復府裡往昔榮光,可那逆子用錯了地方!”
趙老夫人不滿道:“竟然和廢太子,先義忠親王的殘餘人馬攪合到一起,哪能有好?”
“老太太的意思,那位秦業的養女秦可卿,和先廢太子有關?”
賈蓉的神色依舊平靜,點頭道:“難怪,父親的舉動很有些問題,與正常路數不符!”
“那你是什麼想法?”
受到賈蓉平靜神態的影響,趙老夫人也冷靜下來,直接問道:“難道就沒半點擔憂麼?”
她確實發現賈蓉相當理智,甚至可以說理智過頭了。
遇到什麼事情,基本上很難看到他臉上,出現其他的什麼神色之類的。
永遠都是一張平靜的臉,說話語氣理智之極。
在她的印象中,好像以往賈蓉不是這樣的啊,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改變的。
只能說,賈蓉如此表現,絕對是寧府之福。
寧府衰落之際,當家人頭腦理智,自然能夠應對更多的突發事件,還能有精力減緩寧府的聲勢繼續衰落。
“沒什麼看法!”
賈蓉淡笑道:“老太太,府裡的情況您也應該清楚!”
“家底子確實不俗,起碼比那些已經徹底落魄的勳貴家族強多了!”
“只要不胡亂大肆揮霍,足夠兩三代人嚼用了!”
“就只有這些?”
趙老夫人好氣又好笑,繼續問道:“既然你父親能夠搭上廢太子殘餘人馬,顯然寧府有叫他們看重的東西!”
“無外乎就是軍中人脈,還有開國勳貴同氣連枝的影響力罷了!”
賈蓉好笑道:“府裡已經有多少年沒有參合軍中事務了,京營將領還會不會給面子都難說!”
人走茶涼的事情,那都是官場常態。
更別說,這麼些年下來,京營將領換了多少,還有多少當初的老人?
“可以說,府裡在軍中基本上已經沒什麼話語權了!”
賈蓉神色平靜,述說著一個殘酷的事實:“至於開國勳貴一脈,咱們寧府也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