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許連琅可以再離他近一點,耳朵可以湊近他的左胸膛,就可以聽到那躁動不安的心臟快速有力的亂了節奏的跳躍聲。
雖然沒有如果,但許連琅來這一趟倒也沒白來,她這看看那兒瞧瞧,看到了桌案上壓在最下面的一塊殘破的玉佩。
那玉質地極好,觸手溫涼,是價值連城的玩意,可惜碎成了兩半。
那玉上刻著字,殿內光線不好,她有些心虛的湊近了去看,生怕路介明一醒來,發現她沒經同意碰了他的東西而生氣。
她的手背在身後,不用手碰,她想的是手不碰就不算動了他的東西,他要是萬一醒來,她還可以不講道理辯解一下。
於是,她彎著腰,扎著頭,恨不得眼睛粘上去去看那玉佩上刻的什麼字。
她有預感,那玉上刻的東西很重要,她得知道。
光線實在太暗了,本來玉的色澤就淺淡,手工雕刻的東西又是順著玉的紋路來的,更是難以看清。
她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是瞧清楚了。
玉佩上篆刻著的,是他的生辰。
臘月初八,大寒之日。
許連琅原本還在笑,現在就只剩下一聲嘆息,原來今日是他生辰。
而今天還剩兩個時辰就要結束了。
他十一歲的生辰來的悄無聲息,沒人知曉,沒人惦念。
庭前紅梅都獻上了它們的生辰賀禮,花草無心,都在這樣的日子特意開了。
她今日守了容嬪一天,都沒有聽容嬪提到過,容嬪忘記了,那他自己呢。
她偏頭看著小小少年單薄的背,已經有些寬闊形狀的肩膀,只覺得今天不能就這樣過去。
下了大雪,哪裡都是潮濕了,今日沒有點灶,更沒有劈柴,許連琅翻來翻去,更是沒有找到麵條和雞蛋。
大雪已經積了很厚一層,她那雙鞋穿了太久了,鞋底的紋路已經磨平了,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響個不停,遇上一點結冰的雪層,都要摔她一個跟頭。
她就這麼一邊摔一邊跑的出了聳雲閣,半夜吵醒罵罵咧咧的陳嬤嬤要來了面和蛋。
她在家裡養的嬌氣,如今卻在雪夜裡砍著柴火,虎口磨的生疼,眼睛卻亮的驚人。
許連琅走後,路介明根本睡不著,他撥弄紅梅的花蕊,枝幹被他按彎了,再鬆手時,花瓣上帶上的水珠抖了他一臉。
他下意識閉緊了眼睛,一雙鳳眸被他用力的肌肉擠壓成一線窄窄的縫隙,鳳眸一開一闔間,外面細微的動靜流入了耳畔。
第22章 妄圖用眼淚留下她 長壽麵長壽麵,保佑……
路介明穿好外袍,踢踏著鞋襪,開啟了門,外面一片白,亮晶晶的白。
庭前的那兩棵紅梅傲雪,花瓣嵌著雪瓣,一時之間,倒也不知道是誰該陪襯著誰。
動靜是從東屋傳來的,東屋有個灶臺,春夏之際,天朗氣清的時候,他們偶爾會去東屋自己動手做些吃的,那個時候柴火還是乾的,好燃的。
如今到了冬季,還是這樣的下雪的日子裡,空氣都是潮的,更不要說一直裸露在外的柴堆了,是根本沒法用的。
雪落、雪融、雪消的這段日子,東屋都是閉鎖的。
如今突然傳來悉悉索索的動靜,實在是奇怪。
路介明朝東屋走去,他不認為聳雲閣還有什麼東西是值得賊能惦記的,畢竟一貧如洗,鍋碗瓢盆都是缺角的。
但家裡還有兩個女人。
聳雲閣別的沒有,貌美的女子卻是有兩個。
他思及此,眉宇間都染上了戾氣陰狠,他攥緊了袖中匕首的柄,冰涼的刀刃緊貼著他的手臂皮肉,他袖子寬大,可以將那匕首完全遮擋。
這匕首還是他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