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暉帶頭,拍手稱讚!
陸詢看向柳玉珠,她孤零零地坐在樹蔭下,只是不再幹活,好奇地望著這邊,被他瞧見,她才逃避似的低下頭。
陸詢連續畫了三把傘,他畫第四把的時候,柳玉珠終於走了過來,站在父親身邊旁觀。
這一幅,陸詢畫的是賞梅圖,梅花傲雪,有一美人撐著傘,俏立樹下,雖然只有一個背影,仍然叫人心動,情不自禁想讓她轉過身來,一睹芳容。
「大人這雙手,若是能借我,我早成了江南制傘第一人了!」一個老師傅深深地羨慕道。
「是啊是啊,咱們柳家的傘第一是好用耐用,第二是傘面精美,可與大人的這幾幅畫比,我們畫的簡直是粗工濫制,難登大雅之堂。」
柳暉、兩個老師傅、四個學徒,幾乎每人都誇了陸詢一堆。
柳玉珠沒有誇,她只是盯著陸詢那雙修長白皙的手,恨不得將其偷過來,安在自己身上。
「大人,再畫一幅嗎?」
在柳暉的眼神暗示下,小徒弟柳守信又端了一把傘來。
陸詢笑道:「縣衙還有事,不好再耽擱。」
柳暉很是失望,可人家是知縣,他總不能強求。
柳玉珠太懂這些畫的珍貴了,父親不敢開口,她想著陸詢要在她那裡借宿,試著商量道:「看得出大人也喜歡畫傘,恕民女鬥膽,以後大人得空時,可否每個月都為我們賜畫幾幅?當然,我們會把傘面送到縣衙,不敢勞煩大人來往走動。」
請陸詢將畫畫到傘面上,父親與老師傅們臨摹起來非常方便,如果畫到紙上,平面與弧面轉換需要技巧,反而失去原畫的美感。
陸詢微微皺眉。
柳暉連忙斥責女兒不懂規矩,向陸詢道歉。
柳玉珠仍不死心,繼續道:「以大人的圖做傘面的傘,獲利可分大人一成。」
陸詢笑了,看著柳玉珠道:「三姑娘誤會了,陸某非貪財之人,只是公務繁忙,不敢輕言應允。」
「公務要緊,大人不用聽玉珠的,她是太喜歡大人的畫了,才口沒遮攔。」柳暉又訓了女兒一頓。
柳玉珠哼了哼,走開了。
陸詢笑著與柳暉告辭。
晌午柳家四口人用飯,提到了陸詢的畫。
柳玉珠問哥哥:「你們縣學教畫嗎?」
柳儀苦笑:「禮、樂、射、御、書、數,已經夠忙了,『書』裡雖然涉及到作畫,但都只學了皮毛,關鍵還是要做好學問,為科舉做準備。」
論起來,他的畫工還沒有父親好,哪像陸詢那種貴公子,可能四五歲就開始學畫了。
而且,柳家難得出來個讀書苗子,就算柳儀想幫父親畫傘,宋氏也捨不得讓兒子浪費時間。
就因為二女兒柳銀珠嫁到小官之家受了委屈,宋氏一心盼望兒子也能考進士當官呢。
柳玉珠低頭吃飯。
哥哥讀書,她經商,當然希望傘鋪生意紅火。
下午繼續學制傘,傍晚在家裡吃了晚飯,柳玉珠帶著鶯兒回了主街的宅子。
因為白天陸詢的出現,柳玉珠總覺得今晚他會過來,梳洗後坐在廳堂,與秋雁閒聊。
幾乎一更的梆子剛剛落下,陸詢便來了,照舊是一身黑衣。
秋雁暫且退下。
柳玉珠有點不滿,對陸詢道:「才剛過戌時,大人怎麼來的這麼早?」
越早越容易被人發現啊。
陸詢道:「天黑漸早,絕大多數人家此時早已睡下,待到深冬,我可能用過晚飯便來。」
柳玉珠辯不過他,拿著鑰匙,帶他走向西耳房。
耳房都是兩房的格局,外面可作小廳堂,裡面作臥室,只是相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