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判署正堂的後面有個小書房,是讓通判大人讀書的地方,可嶽明哪有功夫讀那些枯燥生澀的玩意兒,自從上任以來連門都沒進過,沒想到這下卻派上了用場,正好將白蓮社的這個慧淨和尚請到了裡面。
門外的那夥人都是在這個大和尚的蠱惑下才敢來此興風作浪,嶽明這樣親親熱熱地將這個慧淨往裡面一請,對外面那幫人無異於釜底抽薪。果然等他安頓好了慧淨,回到院裡一聽,外面的噪雜聲頓時就平靜了下來。
對於這個妖言惑眾的妖僧,嶽明連剮了他的心都有,可是眼下這通判府裡沒有自己的一個親信,如果貿然動手,先不說能不能治住這幫妖僧,就連那幫親兵的戰鬥力都值得懷疑,別看走起路來一個個耀武揚威、牛逼哄哄的,真要是動起手來,能不能全部活著回來還是個問題。
這時他忽然發現陸秉文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神采奕奕的年輕軍官,嶽明仔細一看,這不是上次去剿滅西夏奸細的那個廂軍提轄張士俊嗎?
嶽明一下子就明白了,剛才他看不見陸秉文,還以為嚇溜了,沒想到竟然跑去搬救兵了,看來還真夠意思,心裡頓時一陣感激,原本想著先將那個妖僧穩住再慢慢想辦法,這下不用了,直接下手得了。
那天夜裡剿滅西夏的奸細,張士俊對嶽明的機智佩服的五體投地,一路之上又聽陸秉文講述了嶽明地傳奇經歷,心裡更是欽佩萬分。一看嶽明嶽大人此時正滿面笑容地主動上前來向他打招呼,急忙緊走幾步,拱手道:“參見嶽大人!”
嶽明呵呵一笑,照著張士俊的肩頭就是一下子,說道:“你怎麼也跟我這麼客氣!以前咱們一起剿滅西夏的奸細,那就是袍澤了;沒想到今天咱們弟兄還要並肩作戰,看來真是緣分啊!”
陸秉文一看嶽明輕輕幾句話就將這個廂軍的將領說的心裡熱乎乎的。不由得一陣咂舌,心裡翻騰了幾下,快步來到嶽明跟前,說道:“剛才我一看大人領著兵出去了,擔心事情有變,就騎快馬到廂軍指揮副使那兒去求援!事情緊急,沒來得及向大人請示,還望大人海涵!”
張士俊也抱拳道:“嶽大人,事情我都已經知道了。這幫和尚竟敢圍攻大人的府衙,實在是無法無天。該怎麼辦,大人就下令吧!”
嶽明看起來毫不在意,可是大腦卻在飛快地轉著。這幫白蓮社地妖僧既然已經成了地方上的一霸,估計平日裡為非作歹的壞事也幹了不少。在這年月。沒有鴉片海洛因,無非也就是欺男霸女、巧取豪奪,勾結官府、強買強賣,要找出些真憑實據倒也不難,可是眼下妖僧慧淨就被自己弄到了衙門裡面。請神容易送神難,如果在短時間內抓不住這傢伙的什麼把柄,這還真是塊燙手的山芋。
嶽明將這件事的前因後果梳理了一遍又一遍:先是江南應奉司的都司宦官任守忠打著和蘇達善聯合做生意的幌子,想趁機吞併蘇家織坊,因為自己從中作梗才不得不罷手;後來在剿滅西夏奸細的時候,竟無疑之中發現了那夥奸細身上藏有任守忠開具的各地地通關憑證。那任守忠無疑就有了和那幫奸細串通的嫌疑;如今白蓮社的這幫妖僧又想打蘇家的注意,莫非這夥和尚也是西夏李元昊地奸細,也在幹著裡通外國的勾當?
嶽明心裡暗暗吃驚,本來他就覺得白蓮社的和尚霸佔蘇家織坊場地的事過於蹊蹺,這樣一想,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釋。蘇家織坊地廠房他也去過幾次,既避開了嘈雜的鬧市又緊鄰三和碼頭,水陸交通十分便利,確實是一處進出貨物的好地方。這幫和尚們一不做買賣二不跑運輸。在那個地方建寺院幹什麼?
他才不信這夥人真的是要救什麼“馱城的神龜”,要救整個金陵城百姓免遭洪水之災的彌天大謊。唯一地解釋就是這幫白蓮社的僧人就是西夏國的奸細,上次那幫人偷運軍需物資被剿滅就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