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狠不狠心無關,你把他們埋了,只要我們一走,自會有人把他們再挖出來。”
容若一怔,立刻明白過來,以他的身分,哪裡真能逍遙自在、無牽無掛地玩微服私訪遊戲,暗中不知有多少勢力在監視,他們一走,為了追查這些死士的身分,屍體必會被挖出來,供各方勢力檢視研究的。
想到這裡,容若只有無可奈何嘆口氣:“好吧!我們走。”
眾人各自上車,馬車在夕陽的餘暉中迅速離去。
直到馬車的身影消失,兩個人影點塵不驚的飄然而至。一個身形頎長,氣度瀟灑,一個身姿柔美,眉目如畫。
正是蘇慕雲和那總帶著淡淡倦意的神秘美人。
蘇慕雲早在容若遇上第二撥人時就已趕到,只是不敢欺近,只遠遠監視,更聽不清容若等人的對話,直到容若離開,他們才現身出來。
蘇慕雲俯下身把每一個死者從頭到尾檢查一遍,美人卻悠悠閒閒,倚樹而坐,信手摘了樹下的一朵小花在指尖把玩,倒把這滿地屍體的修羅場,當做鳥語花香的春日郊了。
蘇慕雲檢查了良久,才徐徐道:“看起來,似乎是秦國的人為了造成楚國內亂而做的手腳。”
美人輕揚眉梢,唇邊帶笑:“看起來,似乎是?”
“的確,只是似乎。雖然他們用的是秦國的兵刃、秦國的武功,不過秦國若真要派死士來,又何必留下這麼多明顯的線索可尋?真真一石二鳥,明著嫁禍蕭逸,暗中卻讓秦楚二國更加劍拔弩張,兩國相爭,死傷無數,何人得利?”
蘇慕雲徐徐回首,目光如炬,冷冷看定那絕色麗人。
馬車賓士在大道上,容若始終不肯回車廂裡去,只坐在車轅上,呆呆凝視自己受傷的手,一語不發。
“很難得。”
過分淡漠的聲音,讓容若愣了一愣,才抬起頭,看著一向很少主動對他說話的性德。
“很難得你會因為生氣讓自己受傷,很難得你破皮流血居然不抱著手叫痛。”
性德淡淡的話語裡,聽不出到底是關懷還是諷刺。
容若有些無力地笑笑,也沒心情回嘴:“我只是在想,對這一切,我是否有責任。即使我無爭,即使我退讓,可是以我的身分,還是會有太多太多的陰謀圍著我打轉,死亡和殺戮都不會停止。我所做的到底對不對,我應不應該改變這一切,是不是一定要我強到可以掌控一切,才不會再有犧牲者?”
“他們只是你不認識的陌生人,只是你的敵人,只是要殺你的人。”
“可他們也是人。我怕死怕痛怕吃苦,但也因此才更加明白生命的可貴,自由的珍貴。
我珍惜每一個人的生命,即使是小人物,他們的命也並不比強者輕賤,我不能把這當成看小說,把他們的性命當做一個數字。“
容若咬咬牙,眼中有一種切金斷玉的毅然:“我不管我的想法這裡的人到底能不能瞭解,我不管我的做法是不是可笑,我還是要繼續下去,我還是要試著告訴每一個人對待生命的態度。就算被人嘲笑,就算大多數人不能接受,但能救得一人,便是一人,哪怕只能影響到一個人,也是我的成就,所以……”
他抬眼,凝視性德,眸中有深刻的感情,熱切的希望:“幫助我,好不好?”
性德靜靜回望他一眼,默默轉頭,接著趕馬車,然後,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動作細微得幾乎看不出來,卻還是點了頭。他的聲音也平平和和地響起來:“那些刺客,用的武功和兵器雖是秦國的,但他們的內功心法卻是魏國的。”
“魏國?”
“是,從他們出招時的呼吸速度,身周的氣機流動,可以推測出他們的內功,分別是魏國四個不同門派的內功心法。”
“性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