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悠悠已經摘了墨鏡坐在旁邊補妝了,至於周然和顧晨,一臉頹廢的坐在那裡,似乎對這種散心根本沒一點興趣。
何愈一個人去了溪邊,旁邊是石子路。
裡面甚至還能看見遊來游去的魚。
迎面的風吹來,散開了周身的暑氣。
徐清讓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過來的,站在她身旁。
何愈告訴他:「我小的時候在這裡住過一段時間,我舅舅每天都帶我們來這游泳,我不會,他就給一塊泡沫板我抱著。」
他似乎很喜歡聽她講以前的事,輕聲問她:「後來呢?」
何愈愣了一下,沒想到她隨口的一句話都能引發他的興趣。
她想了想:「有一次我沒抱住,泡沫板飄走了,我差點淹死,那次以後我舅舅就不許我下水了。」
徐清讓身形微動,欲言又止。
何愈脫了鞋子,開著玩笑:「我外公說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離我近一點,說不定我還能把這福氣傳染一點給你。」
她笑起來時,眼角下彎,嘴角梨渦若隱若現。
有的人,笑容只在皮相,而有的人,笑容盛滿了眉梢眼角。
光是看一眼,就覺得世界上,沒有什麼是過不去的。
她剛低身卷褲腳,一聲驚呼聲傳來,鞋子順著溪流滑到下流。
何愈伸手想去抓,沒抓到。
……
剛才還厚著臉皮說自己有福氣的人,現在正喪著一張臉,光腳站在那裡。
她嘆了口氣,勸徐清讓:「算了,你還是離我遠一點吧,別被我給帶衰了。」
路上的石子被太陽照射了這麼久,早就帶上了足以燙傷人的溫度。
何愈才走了兩步就燙的直皺眉頭。
徐清讓走到她面前,背對著她蹲下身:「上來吧。」
何愈客套了一下:「這多不好意思啊。」
徐清讓沒說話,只是蹲在那裡等了一會,果不其然,她自己乖乖的爬了上來,細白的腕子輕輕的環住他的脖頸。
承重感從背後傳來,像是被什麼籠罩著一樣。
他緩緩站起身。
背著她,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樹蔭覆蓋下來,耳邊傳來知了的叫聲,微風帶起她的長髮。
何愈將腦袋輕輕的靠在他的肩膀上。
突然有了一種,要是能一直這麼走下去的話,那該多好啊。
因為爺爺是醫生,所以她小的時候就經常去醫院給他送飯。
醫院的病房外,總是有病人家屬哭著求醫生,再試一下,哪怕是一點點的機會,也別放棄。
最後換來的,也只是搖頭,和輕嘆。
生命真的很脆弱,何愈是知道的。
想到這裡,她的手逐漸收緊。
力道明顯的變化,徐清讓能感受到。
後背那裡似乎濕了一點,帶著溫熱的觸感。
她鼻子酸酸的,沒忍住。
想到他或許有一天也會像那些人那樣,躺在裡面,一睡不醒,她就很害怕。
徐清讓放慢了腳步,柔聲問她:「要紙嗎?」
似乎是怕她會覺得難為情,他並沒有直接問她為什麼哭。
何愈搖了下頭,又點頭:「要。」
鼻音很重。
害怕她掉下去,徐請讓兩隻手都空不出來,他告訴她:「在我褲子的左邊口袋裡。」
何愈沒動。
片刻後,她又問他:「你最近是不是壓力很大?」
徐清讓愣了一瞬:「為什麼問這個?」
何愈覺得他們現在是朋友了,至少,比一般的人要親密。
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