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打著顫的聲音,對著大漢好一番詢問盤查,論清楚了來人實實在在是於毒府上的人,這才聽府門“吱扭”一聲開了,就見管家錢富頭上纏著一塊白布,布上全是血液,而那些下人也都沒好到哪裡去,一個個鼻青臉腫的,大多還躺在地上呻吟著,地上還留著一灘攤凝結不久的血跡,還能聞到那刺鼻的血腥味。
那敲門的惡漢一見這副場景,也是嚇了一跳,忙問道:“出了什麼事?!”
錢富垂頭喪氣地嘆道:“你們來晚了——”
“什麼!把話說清楚!”那個惡漢一把捏住錢富的手腕狠狠地瞪著他喝道。
錢富疼得直咧嘴,忙道:“疼疼疼……”
那漢子沒好氣地鬆開手,錢富捏了捏發疼的手腕,這才指著自己的頭,然後指了指那一個個垂頭喪氣呻吟不斷的僕人,才嘆氣道:“一個時辰前,一夥人自稱是於司徒負傷的人,小的以為是他們來接兩位小姐過門了,可是卻沒想到被我識府上他們的身份,明騙不成,他那就仗著人多勢眾,公然行搶,我們拼死阻攔,可卻不是那些惡人的對手,一個個頭破血流還是讓那些惡人將兩位小姐搶了去——本來小的想立馬去報官的,可是如今哪裡找得到人?只想等天亮了,再稟報給大人們知曉,讓他們為我家做主吧……”
望著嘆氣連連愁眉苦臉的錢富,那莪汗還上去摸了摸他的頭,一把扯下他的那條白布,待看見他頭上那裂開的口子,和還順著傷口向外滲血的創口,大漢不再疑問,而是當機立斷喝道:“馬上派人四下巡查,務必將那夥賊人給我找出來!”
“是!”眾人轟然應諾,然後這群人和兩頂轎子迅速消失在黑夜中,消失的無影無蹤,只能聽見嗚嗚的風聲,還有遠處不時傳來的犬吠。
“錢管事——人都走遠了,我們能回去歇著了吧?”錢富背手而立,立在府前臺階上,望著黑暗的前方良久。下人們見他一動不動,忍不住上來輕聲問道。
錢富轉過頭,看了看那群凍得發抖的下人,點了點頭笑道:“今天大家夥兒演戲演得很賣力,還為此都受了傷,流了血。本管事決定,沒人賞紋銀二兩,好米五十斤!”
“謝錢管事!”
本來還愁苦一片的下人們聽到錢富的話,立馬有了精神,歡呼雀躍起來。
可是還沒等他們歡呼完,就聽錢富聲音突然轉冷:“可若是誰將今天的事情說出去。哼哼!後果不用我說,你們也知道——都歇著吧!”
望著快步離開的錢富,這些下人們還是噤若寒蟬弓著身,等他的身影消失了好一會兒,這些下人才敢小心翼翼地用掃帚、用木桶,將血腥一片的院落給清理乾淨,然後一鬨而散。
而錢富立於自己房間的黑暗中,聽著敲打著窗欞的寒風,一雙深沉的眸子熠熠奪目,發射著異樣的寒芒。
“老爺,我本叫韓富,被你救了性命,又被你收留,這才改了姓,做了你的奴僕。說起來,你對我有救命之恩,待我也不錯。可是,我總不能為了報恩就一輩子為你操勞吧?恩情總有報完的那一天,而我卻要另尋高就了。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是人之常情嘛,想來老爺你也是懂的。雖然你深受管太尉器重,可是老爺你太不會做官,連累的我在外頭一點兒威信都沒有,瞧瞧李大目、於毒他們的管家奴僕,那才叫神氣!自家老爺不爭氣,我們做小的也跟著受氣不是?與其跟著你這個淡泊名利,從不爭搶、任人欺負的老爺,還不如直接跟著管太尉混……這次出賣你,也是迫不得已——老爺,不要怨我……”
而當轎子停下,兩姐妹急忙摟著厚實柔軟的錦被大衣,掀開簾子走下來時,才發現這個寒門士子的宅院,一點兒也不寒磣,而且是豪華的驚人,比起她們天天守護的錢家,不知華麗了多少倍!
府院裡假山樓閣、花圃清池應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