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道:“別難過,事情都到這一步了,總是要面對的不,不是還有我在你身邊嘛。”
吳娜有些窘迫輕輕推開張揚的大手,輕聲道:“我知道的……有人看著呢。”
張揚這才發現波秀等人都面色怪異地扭過頭,東張西望的,乾笑道:“沒事兒,他們只是不習慣,以後看的次數多了,就好了……啊哈,錢寧,現在穎兒都來了,有什麼想說的就都說了吧。該認罪的認罪,該坦白的坦白,若是你態度好,肯配合,說不定我能為你減刑。”
錢寧扭動了一下有些捆得發麻的胳臂,面色複雜地看著同樣面色複雜的吳娜,好半天才歉意地說道:“上次是我對不住你們兩個,想必如今我再說什麼,你也不願聽……我只是想對你說,先生永遠都沒有想過要加害你。”
吳娜只是嘴角動了一下,然後就偏過頭,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錢寧繼續說道:“我錢寧本想一生教書為業,能看到自己的學生成才立業,我這個當先生的,也就知足了……我教了七年的書,你是我唯一的一個女學生,也是最讓我頭疼也是最疼愛的學生……你聰慧過人,悟性很高,只是那都是對讀書以外的事情,你從不肯對我交給你的學問上多花一點兒精力,有時間你肯定到外邊跟那些男孩子,打鬧玩耍,爬樹揭瓦……呵呵,那段時光雖然苦了些累了些,可卻是我一生當中最充實的,最快樂的。看著你們一天天懂事,一天天長大,我也由衷地欣慰。我至今不曾娶妻生子,我是把你們當成了我自己的孩子來看待的……只是一失足成千古恨,落身賊窩,為了苟活為了報恩,這些年我沒少助紂為虐。自從我遇到了周彤,喜歡上了她,想要跟她廝守一生,早就厭倦了這樣生活的我,鐵了心要帶她離開那個漩渦,安安穩穩平平靜靜地過一生……只是管亥一心要招降你,讓我相助,在此之前,他如何肯放我歸去?所以——”
“所以,你就設了陷阱,等著我們來跳,是不是?!”等吳娜扭過臉時,早已淚流滿面。
錢寧無奈地點點頭,繼續說道:“從一開始我就知道這樣做,會深深地傷害了你,只是……我只想後半生跟喜歡的人與世無爭地走下去,得到作為一個男人最起碼的幸福生活……一邊是學生,一邊是愛人,我……選擇了她,而放棄了你……”
吳娜的眼淚“簌簌”地順著臉頰滾落,卻不去擦拭,揚起高傲的玉頸,忍住哽咽淚眼朦朧地凝望著錢寧,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自嘲道:“是啊,是啊,我在你心裡不過是個只會讓你心煩,給你惹麻煩的學生,哪裡比得上那個對你溫柔體貼,照顧得無微不至的小妻子啊……哪個人不自私?哪個人就非得一生牢牢恪守著清規戒律,做一個沒有一絲汙點的好人?……呵呵,我做不到,怎麼能強求你去做到……你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只是以前的恩情咱們就一筆勾銷了,就當我們從來沒有認識過……”
錢寧面色沉鬱地點點頭,沉默不語。
張揚憐惜地用衣袖給吳娜擦了擦滿臉的眼淚,小聲道:“穎兒,可不能就這樣放他回去,咱們還指望讓他幫我們騙開城門,直搗費縣老巢呢!”
吳娜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道:“我有那樣感情用事嗎,知道了。”
張揚聽完,呵呵一笑,上前蹲下來對錢寧說道:“你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既然你自知投靠管亥,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如今你為了他做了這麼多事,恩德早就報完了,該是回頭是岸的時候了。實話告訴你,黃巾軍的末日很快就要來臨了,趕快離開黃巾是明智的選擇。不管是誰坐了天下,黃巾軍都是要被剿滅的。為了你和我那沒見面師母的幸福生活,快些拿出行動吧。等滅了管亥,再也沒有人會約束你,再也沒有人回去打攪你們恬靜的生活了……話已至此,你自己選吧!”
張揚最後笑裡藏刀地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