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寧一愣,沉聲道:“臥薪嚐膽?”
管亥聽到他的答案,失聲大笑,指著錢寧笑道:“這個故事還是先生曾今給我講的,我都還記得,先生怎麼給忘了?臥薪嚐膽只是勾踐滅吳的前半部分,我想說的是後半部分……”
錢寧聽完頓時明白了,管亥指的是“狡兔死走狗烹”的故事!
錢寧知道,管亥此人野心甚大,一直想成為帝王。就算這些年被打的東躲**,都被人追得到了北邊塞外躲了兩年,放了兩年的牛羊,但他一直用勾踐來自我激勵,告訴自己,困難是暫時的,勝利卻是最終屬於他的。
如今管亥掌握了十萬大軍,又能降服吳娜這種絕世悍將。又眼看馬上就要趁著絕世良機,奪取下邳徐州兩座雄城,徹底底定徐州之地,帝王霸業指日可待!他已經等不及要除掉可能影響他地位的不良因素了,錢寧就是一個!
錢寧幾乎陪伴了管亥從發家到如今,幾經大起大落的所有歷程,見識太多了管亥的陰謀算計險惡手段,其中最讓他放心不下的就是,這次奠定了他管亥稱霸事業基礎的連環計。暗算同澤兄弟,吞併他們的部下兵馬,這時極不光彩的事情,沒有任何一個帝王願意揹著這樣一個天大的汙點在身上!
而錢寧是這件事情除了他管亥惟一一個知情者,雖然連環計最後都超出了兩人的預料,但它到底是成功了。所以,錢寧必須死,周彤周煒必須死!沒有人能給他的光輝形象留下哪怕一絲陰影!
錢寧在電閃之間就明白了這一切,他呵呵輕笑起來,自嘲地搖搖頭,看著管亥道:“我早該知道你會這樣做的,可是我心裡一直不肯相信……但如今卻是信了……你的確是那種人。”
管亥看著明悟的錢寧,點頭讚許地笑道:“先生果然是聰明人……帝王霸業不是人人都能成就的,他每走一步都是屍山血海累積成的,一旦他下定決心沿著這條路走下去,那就必須要為此不惜一切代價……他不會有親人,不會有朋友,也沒有感情。他可以犧牲除了自己或者包括自己所有的人……所以,你該明白,伴君如伴虎,要明哲保身,就要懂得退讓,該裝瘋賣傻時就要裝瘋賣傻……而先生偏偏不懂得這些……”
“我已經說過了,這件事了,我就將避世不出!——你為什麼還不肯放過我,不肯放過那兩個無辜的女孩子?!”錢寧眼睛赤紅失聲對著管亥低吼道。
管亥絲毫不以為意地上前輕輕拍著錢寧的肩膀,嘆了口氣道:“可是,我不放心啊……人是會變的……十年前我何曾想過我會有今天,最大的願望也不過是能有一個小院落,三畝薄田?同樣,先生如今淡泊名利與世無爭,可是若是等我霸業即成,先生為了兒女的前途,想拿我的把柄威脅我就範呢——”
然後管亥湊近了,用只有錢寧能聽到的聲音說道:“還是死人比較讓人放心!”
錢寧聽完,眼中的怒氣一下子出奇地消了,轉而的是一絲解脫,一種輕鬆。管亥很奇怪他死到臨頭,為何會有這種讓人詫異的表情。而錢寧先前還在為馬上對管亥的動手愧疚,可是如今,再也不必了!
張揚給吳娜使了個眼色,讓她想辦法避開如今不利的動手地點。
吳娜會意地點點頭,仰著頭冷哼道:“我懶得聽你們磨嘰……本姑娘不喜歡呆在一大群男人堆裡,好臭……還是去臺上吧,我想親眼看著我這好先生是怎樣死的,看看他後不後悔對我下毒手!”
管亥聽見吳娜厭惡的聲音,先是一愣,可是看到她緊蹙的眉頭,那雖然狼狽但仍舊一塵不染,閃著美玉般光澤的優雅玉頸,卻是明悟地失聲笑道:“呵呵,倒是管某失禮了……”
然後管亥一揮手,兩旁計程車兵紛紛讓開,讓出一條寬敞的道路,管亥笑著對吳娜做了一個請的姿態。
吳娜也不知道謙遜,就徑自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