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做嫁衣裳,的確不適合做發家之地。”
然後她眼眸動了動,看著一言不發的張揚,輕聲說道:“不如……跟我回徐州吧。好歹徐州有陳登這些舉足輕重的大族相助。再加上你手中的兵馬人才,我的幫助,還有陶公的看重,將來執掌徐州可能xìng很大。可比到一個全是敵人舉目無親的地方重新開始要好。”
張揚感jī地向她一笑,然後又無奈地搖了搖頭嘆息道:“徐州也絕非太平啊,雖然有眾多支持者,可是反對者也絕不在少。跟那些人沒完沒了地明爭暗鬥,而且掣肘顧慮頗多,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還不如在外邊毫無顧忌地跟強敵好好地廝殺一番痛快……所以呀,徐州怕是不回去了。”
吳穎聽到他的話,眼神一黯,默默地點點頭就不做聲了,只是默默地喝著水。屋子裡頓時陷入一團沉寂之中。
鄭冰看了兩人一眼,才輕聲地對兩人說道:“姐姐,相公,先吃飯吧。何去何從,不是還有那麼多大才嘛……總會有辦法的。”
吃完飯,張揚還沒等去洗澡,就聽鄭冰輕聲對他說道:“到我房中來,我有話要跟你說。”
張揚看著她鄭重的神sè,好笑道:“有什麼話不能當著大家的面說?”
鄭冰搖搖頭道:“我的身世。或許它能讓相公改變相公的看法,決定何去何從。”
“這麼利害?好,以前你曾說要告訴我你的身世,只是你體質太敏感,不堪撻伐我還沒用力你就昏睡過去了。今日我就洗耳恭聽,瞧瞧我的好冰兒能給我什麼驚喜。”張揚擊掌笑道。
鄭冰想起當日跟他那樣親密地接觸,不僅不著片縷坦誠相見,而且發生了尋常夫妻間都難得的羞人的事情,她的臉就有些發燙。
“跟我來。”鄭冰輕輕一拂衣袖,盈盈而去張揚就懷著期待的心情隨著香風而去。
關好mén扉,鄭冰就從chuáng下隱秘處取出一個jīng美的匣子,開啟之後,從裡面取出當日拿來讓劉協確認她身份的yù環,還有一份紙張枯黃不知過了多少年歲的信封,輕輕遞給張揚道:“看了這封信,相公就該知道我到底是誰了。”
張揚帶著強烈的好奇心接過信封,chōu出裡面的信箋,細細一讀,開始還以為只是父親對nv兒的思念,可是越讀下去眼睛就漸漸瞪大了。
原來這是六年前太平道起義爆發的那一年,靈帝憂心忡忡,加上酒sè過度身體浮腫,幾次昏厥以為大限將至,於是就寫了這封信送到西涼jiāo給了鄭冰,算是道別了。
上面講了靈帝對她母親的愧疚,對她的愧疚,以及對何皇后的厭惡,對被大臣們bī著立長不立幼的苦惱,對無人可信任只能信任宦官的深深悲哀,以及對自己往些年荒yín無道的作為的反思,以及對大漢王朝未來的深深堪憂。
那時候黃巾爆發出的毀滅一切的破壞力深深震撼了這個虛弱的皇帝,他幾乎堅信自己就要做亡國之君了。他還在信中安慰道鄭冰,雖然她貴為他的長nv,大漢王朝的長公主,可是卻沒能讓她享受到一天公主的富貴尊容。
但現在想想,這對於她來說何嘗不是一種幸運。遠離了深宮這個魔窟,就遠離了讓人心驚sè變的無情的爭鬥,少見了太多讓人噁心的人和事。相比於弟弟劉協,她這個姐姐的童年不知要快樂多少。
而且如今大漢風雨飄搖,洛陽也是搖搖yù墜,說不定哪天他就撒手人寰,洛陽就陷入敵手。那時候宗室貴戚,嬪妃美人,王子皇孫都要身首異處,而她這個不為人知的公主卻免了一劫,能快快樂樂地活著,何嘗不是一種幸運呢。
當看到信的落款處竟蓋著皇帝的yù印時,張揚徹底地呆住了。
當他抬起頭,看著眼中閃著淚huā悽婉地對他笑的鄭冰,他才直直地看著她,訥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