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漕運司的人和岳陽府衙的人為了向過往的船隊的收取護堤費吵了起來,有一支去長沙府的船隊被攔在那裡動彈不得。”不久後,又有一名大漢進來了,沉聲向田四爺稟告。
“護堤費?”田四爺開始顯得有些驚訝,隨後笑著向譚縱和憐兒說道,“看來河道衙門和府衙的人真的是窮瘋了,為了收錢竟然打起了河堤的主意。”
“這護堤費是什麼?”憐兒在洞庭湖十幾年來,可是第一次聽說這個稅費,不由得好奇地問道。
“如果遇到洪水來臨,朝廷允許地方為了維護堤壩而從民間收取一定的稅收,取之於民用之於民。”田四爺聞言,笑著向憐兒解釋,“在四伯的印象裡,除了二十多年前的一場大暴雨造成了洞庭湖的洪災,岳陽府和洞庭湖邊上的幾個州府向百姓徵收了護堤費以外,這二十多年來洞庭湖一直風調雨順,從沒有遇到了洪災,因此官府裡也就沒有再收這個費用。”
“去年湖廣可是大旱,他們以什麼理由來收這筆費用呢?”憐兒聞言頓時覺得奇怪,不由得狐疑地問道。
“前天不是下了場大雨。”田四爺在洞庭湖多年,對其中的貓膩一清二楚,微笑著說道,“洞庭湖湖水的水位由於去年的大旱下降了許多,由於前天那場大雨水位暴漲,對堤壩形成了衝擊,官府可能會以加固堤壩為名來徵收護堤費。”
“不僅如此,恐怕他們還會以這個名義來向朝廷要維修堤壩的費用。”說完之後,田四爺好像想起了什麼,又加了一句。
“簡直太無恥了,他們難道就不怕欽差大人治他們擾亂民生的罪?”憐兒頓時明白了過來,一臉驚訝地說道,原來官府的那幫子人趁著天災趁機斂財,簡直就是喪盡天良。
“他們如果怕的話就不會這麼幹了。”田四爺笑著搖了搖頭,“先不說官場上官官相護,但說他們有這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欽差大人難道會阻止他們修堤壩,說不定到時候原本沒事兒的堤壩也變成有事兒的了。”
“四伯,你是說他們會從中搗鬼?”聽到田四爺說到“原本沒事兒的堤壩也變成有事兒的了”的時候,憐兒的雙目流露出了震驚的神色,這豈不是表明那些傢伙們要破壞堤壩!
“而一旦堤壩出了事情,即使是欽差大人也擔待不起這個責任,所以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欽差大人恐怕會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得過且過,畢竟這是地方上的日常事務,他不好插手。”田四爺點了點頭,同意了憐兒的說法。
憐兒怔在那裡,她萬萬沒有想到那些人不僅膽大包天,而且喪心病狂,為了追求私利而不顧百姓的死活,一旦洞庭湖的堤壩決口,那麼將使得成千上萬的人受災,居無定所,顛沛流離。
譚縱不動聲色地在那裡喝著茶,田四爺說的沒錯,地方上的官府為了追求私利,往往無所不用其極,想方設法地來撈取私利,這是一個極其普遍的現象。
有一句話說的非常形象,“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連清廉的知府三年都能授受十萬兩的銀子,那麼更何況那些貪官呢!
“四伯,這護堤費究竟是河道衙門收還是府衙收?”弄清了護堤費的來歷後,憐兒沉吟了一下,有些狐疑地問道,按理說應該只有一家收才對,現在怎麼弄出來兩家爭搶。
“通常來講的話,河道上的事情應該歸河道衙門來管。”田四爺對河道衙門與地方府衙的利益糾葛是一清二楚,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後,慢條斯理地說道,“可是咱們這裡特殊,洞庭湖太大了,涉及到周邊地方上的事務,因此由河道衙門和地方上的府衙共同管理,一般來說河道衙門管漕運事務,而地方上的府衙管理周邊的治安,如果遇到堤岸需要修補的情況,由地方上的府衙與河道衙門聯合向朝廷提出,請求朝廷的撥銀。”
“也就是說,他們兩家都能夠收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