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子大開口,想把岳飛雲連同血旗軍那二、三十位兵卒一起借來的,但他走上前來時卻發覺岳飛雲似是對自己抱有成見,竟是露出一副不虞之色。盤算許久後,這才舍了岳飛雲,只說要借血旗軍。
血旗軍精銳天下皆知,即便這些人尚算不上是血旗軍精銳,只是些剛入營的新丁,可能被趙老將軍選上的,想來也不是些軟蛋,至少比他宋濂手底下那些普通的皂吏要強上數倍不止。
這些個人,莫看一個個穿著公服平日裡在南京城裡耀武揚威,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可實際上多是欺善怕惡之輩,即便早先有幾個能做事、敢做事、想做事的,可到得這會兒也早被這南京城裡頭的彎彎道道磨平了稜角,隨波逐流去了——他宋濂自己便是其中一個。
因此,對於自己手底下這般子皂吏,宋濂卻是心知肚明的很,抓個小偷強盜還成,就算是落單的盜匪憑著他宋濂這一手即便稱不上出神入化,至少也算得上爐火純青弓技,怕也是能輕鬆拿下。
然而一旦對上這些個不惜命的,怕是這些人就無甚大用了。因此,若想將這胡老三抓捕歸案,還真得靠血旗軍出手了。
想罷,宋濂雙眼中便不覺露出幾分期盼神色,卻是讓岳飛雲看的神色一動,不知不覺地點下頭去。
“多謝嶽將軍成全。”宋濂忙一抱拳,隨後又道:“煩請嶽將軍指揮血旗軍兒郎佈下陣勢,切勿讓這犯人走脫了。那漢子我卻自有法子拿他。”
“嗯?”聽見宋濂說是有法子抓住胡老三,岳飛雲忍不住就是一皺眉,顯然不甚相信。
見岳飛雲臉上露出狐疑神色,宋濂臉上卻是現出一副尷尬神色,雙唇哆嗦了許久才說出句讓岳飛雲不齒的話來:“不敢瞞嶽將軍,我這巡捕司因為平日裡捉盜緝匪慣了,又不忍傷其性命,因此那箭簇上便餵了些麻藥。”
“哦。”岳飛雲臉色微微下沉,沉吟許久才道:“想不到押司大人竟是‘菩提恐傷螻蟻命’,還真是押司大人的一大善舉了。”
雖說岳飛雲說的好聽,可宋濂又如何會聽不出岳飛雲話裡意思,說不得便有些訕訕,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又過得一會,卻是岳飛雲見胡老三從馬車上取了一柄重木禪杖,正在那邊舞的虎虎生風,活活將那群皂吏嚇的四處亂跑,便提醒道:“押司大人,我這些兒郎便借於你,在下就先祝押司大人將那胡老三緝捕歸案了。”
說罷,又對身邊兩員副將道:“甲二,甲七,你們帶兒郎們去祝押司大人將那人拿了。只是注意勿要害了其性命,我卻是想將他帶去見見將軍。說不得,怕是咱們血旗軍這回又要多上一員虎將了。”
那邊甲二、甲七齊聲應了,隨即便去整頓隊伍,這邊宋濂聽了卻是暗暗苦笑,知道自己心裡打的好算盤這回卻是徹底完了。
他先前打算的極好,乃是借了血旗軍左右牽制,他便站在圈外以手上寶弓慢慢點射。也不需射中什麼要害,只需能射中幾箭,待箭上麻藥發作,那漢子自然再難抵抗,倒時候便是大功一件。
只是岳飛雲這次卻說要將這胡老三帶回血旗軍裡去,想來以趙老將軍的名頭,怕是王仁知府也難死扣著不放。而且,這岳飛雲都說了,這漢子是員虎將,想必日後一個百人將的職位怕是少不了。
須知血旗軍裡的百人將放在別個軍裡頭,怕不是偏將一級的,最低也能做個牙門將,又如何是他宋濂一個小小的巡捕押司得罪的起的。
只是事已至此,多想也無用。宋濂這些年早習慣了這些不如意,因此也不以為意,只等甲二、甲七領著手底下的一眾兒郎從另一輛車裡取了兵器過來,這份吩咐兩人將胡老三圍住了。
期間,見著甲二挑開那馬車簾子,從那馬車裡搬出一捆捆建制兵器的時候,宋濂還是忍不住眼皮直跳。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