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買回來才知道上了大當,這馬是汗血的沒錯,卻是匹牙口到歲數的,只能養在棚子裡好看,根本不能騎。只是這位大少爺非但不治這買馬人的罪,反而大大的獎賞了一番,私下裡則說什麼要學古人“千金買馬骨”。
這回見了這幾匹好馬,雖然不如那汗血馬,可也是南方不可多得的上等馬了。更何況這些馬一看骨架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那種拉犁的駑馬,而是實打實的戰馬,這位大少爺又哪有不想要的道理。所以他那話分明是跟鍾慶春說,想辦法把那幾匹馬的主人一起繞進去,然後就直接將馬扣下了事。
只是,能騎上這等好馬的會是普通人物麼,更何況那馬上坐著的還不是主子,而是前面引路的護衛!這樣比襲來,那更是能凸顯這那馬車裡坐著的主子的身份了。
“少爺,您看……”
鍾慶春剛想開口解釋一番,誰想閔欣卻是一巴掌拍在了他後腦勺上,直接將他後面半截話堵了回去:“看你娘個蛋啊看,老子就看到了那幾匹馬了。老子還真就不信了,在這蘇州地界上,還有什麼東西是我閔大少爺弄不到的。去,速度給我去辦,慢了小心我剮了你這身皮!”
鍾慶春卻是被這位大少爺說的嚇了一跳,知道這位大少爺可是能說到做到的:若是他當真在家裡摔東西,那閔知府為了哄兒子,自己身上這身“黑皮”還真保不住。說不得,鍾慶春只能暗暗吞口口水,向上天祈禱這車隊的主人不要是什麼得罪不起的權貴人物。
他清楚的很,萬一對方真是不能得罪的人物,到時候倒黴的肯定是自己,那位大少爺是決計不會有半點事的。
這會兒功夫,那邊段五卻是探過了口風回來了。鍾慶春見著,立馬將段五招呼了過來,輕聲問道:“小伍,可問著什麼了?這些人是什麼來頭?”
段五可從沒見過自己身前這位鐘頭這般和顏悅色過,甚至還親切的喊了自己一聲“小伍”當真是受寵若驚的很,說話時候骨頭都感覺輕了幾兩:“鐘頭,對方說了,馬車裡坐著的是他們家少爺,還有一個負責伺候的老僕人。主子姓譚,前幾日從南京出來,正打算去咱們蘇州會會舊友。這會兒見天色晚了,準備先去無錫找個地方打尖歇息一晚上,順便給馬喂喂馬料,好恢復馬力,明兒個一早就要出發呢。”
“恩,不錯,你小子有長進,竟然問的這般仔細,不枉我平日裡頭教你的。以後好好幹,跟著我保管有你的好處。”鍾慶春聽了卻是忍不住讚了一句,順便還親切地在段五肩上拍了幾下,以示讚許。這番買人心的動作一出來,自是讓段五小小的激動了一番。
只是鍾慶春說話卻不過是順口說的,有幾分真心真的難說的緊。他這會兒卻是又開始思索常州縣內甚至是蘇州地界上有沒有什麼姓譚的大戶人際,可思索了半天后卻是沒得半點記憶,心裡便略微有了些底了。
只是鍾慶春雖然色心重,但為人倒還算機警,因此卻是沒有莽撞的直接讓人上去扣馬,反而往後頭退了一步,走到閔欣跟前道:“公子爺,對方說是從南京過來的,您瞧?”說罷,卻是擺出一個問詢的姿勢。
“南京?”閔欣卻是隨著自家老子去過南京的,也跟著那南京城最權貴的公子王大少、陳大少見識過不少南京的權貴人物,卻從未聽說過南京城內有什麼姓譚的人家,因此乾脆的一揮手道:“你家少爺沒少去過南京,可還從來沒聽說過什麼南京城裡有哪家姓譚的,姓韓的倒是有一家。”
說完,閔欣卻是又轉過頭去斜睨了一眼韓文幹,語帶嘲諷道:“只是韓家人我也見過不少了,便是那位韓押司我也見過,卻從沒見過眼前這位,更沒聽說韓家還有位小姐。”
韓文幹適才聽說後頭那車裡坐著的是南京城一個姓譚的人時,心裡面正計較呢,畢竟自己家與那位姓譚的亞元有別扭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