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合夥人發生口角,對方帶著幾個職員離開了公司。
有一陣子,父親就跟留下來的幾名職員一起工作,可是後來業界開始傳出對父親公司不利的謠言。散播流言的就是現在已成為對手的那個朋友。工作上的訂單開始銳減,經營越來越辛苦了。
遺書上還對離職的那個朋友下了詛咒。
城崎的人生從此整個改變了。因為衝擊太大而和外面的世界隔絕的城崎,只能長期在醫院裡療養。
「聽說後來有一陣子,他處於模糊的無色無形無聲的世界當中。阿哲自己好象也不記得當時的事情。是他自己把記憶封鎖起來,以免自己被那過大的衝擊給逼得瘋狂。在那邊,阿哲是孤獨的。可是,回到這邊,他一樣也是一個人。
當阿哲住在療養院期間,他父親的公司解散了,職員也都跑了。阿哲過了一年沒有人來探訪的寂寞病床生活。就算他失去了相信人的心,我想也沒有人能責怪他。」
Way很痛苦似地細了眼睛。
「阿哲詛咒那個背叛父親的男人,詛咒不關心他的親戚,詛咒所有不順他意的事情。當時,阿哲是一個沒有什麼能力的十五歲小孩子,沒有辦法找到那個背叛父親的男人。」
逃走的男人。原嶋對這個字眼有過敏的反應。對原嶋而言,那也是一個痛苦的關鍵。
Way瞄了一眼緊咬住牙關抗拒著衝擊的原嶋一眼,然後繼續說道:「阿哲形同脫逃似地離開了醫院。在醫院中,阿哲不過是個可憐的病患而已。他無法忍受這種事。後來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不過,好象是他沒辦法再待在日本,就到美國去了,在這之前,他做盡了所有的壞事。
當我第一次見到阿哲時,他有著冰冷的眼光,跟現在完全不一樣。他不需要任何人,一個人這麼活過來了。」
原嶋專注地聽著Way講話,連呼吸都忘了。原嶋第一次遇到城崎時,城崎藏在太陽眼鏡後面的眼睛是不帶任何感情的。原嶋對他的第一印象並不好,但那是因為他怕被那種冰冷的視線盯著看。大概沒有多少人能在那種眼睛的注視下還保持平靜吧?
「可是,為什麼……?他會進入WELLCHEMICAL?」
「先生很喜歡阿哲,認他做養子。因為先生沒有小孩。」
「先生?」
「對了,當時你昏過去了。我說的先生就是WELLCHEMICAL的會長理查.克雷莫亞。」
原嶋被Way突然提起的名字給嚇了一大跳。他當然聽過克雷莫亞的名字,可是實在無法理解他和城崎之間的關係。
「克雷莫亞的孩子?養子?那麼……」
「嗯,哲也.城崎.克雷莫亞是理查.克雷莫亞的兒子,是WELLCHEMICAL下一任的會長。」
這簡直是猶如晴天霹靂一般的事情。不是監察室的特派員,是兒子?
「為什麼?一個小兔崽子跟會長根本一點交集都沒有……」
「一切都是偶然,就像你跟阿哲相遇一般。」
原嶋想知道城崎過去的處境是不是跟原嶋一樣,可是Way以事關先生的隱私為由,堅決不肯透露。
「阿哲遇見了先生之後,很痛苦地發現自己能力的極限。知道自己就整個社會而言只是個弱者的事實,讓原本自視甚高的阿哲飽受衝擊。他上了大學,拼命地吸收知識,社會地位和知識成了阿哲的護甲。」
「那為什麼還要吃藥?」
「是閃回作用。太過強烈的衝擊在阿哲的心裡留下了不必要的禮物。」
「閃回」這個名詞對在製藥公司這種醫療場所工作的原嶋而言並不陌生。遭遇重大變故或災害等強烈衝擊的人,有時候會因為完全不相干的一點小事而回想起當時的衝擊。原本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