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吩咐:“點十個人,帶幾副好的弓箭。”
邊上那修士先領了命,只是又不免疑惑:“弓箭?”
孔無祿道:“那陳寺若是殞命於弓箭之下,自然是那神秘女修所為,與我王氏絕無干系。”
周滿不由看了這位孔執事一眼,心道這倒是位頭腦靈敏的幹練狠辣之輩,不過這片刻功夫,都已經想好將殺人之事栽贓到她身上了。
那修士這才明白,下去點人。
周滿便道:“我一塊兒去吧。”
孔無祿頓時皺眉:“殺人見血,恐怕……”
周滿只道:“若那陳寺沒死,我去或許能套出幾句話來。”
陳寺可是宋氏家臣,他若知道她劍骨之事,意味著什麼?
不搞清楚,心實難安。
且若愚堂一干好手,要在這區區小劍故城都護不住一個周滿,往後還混什麼?
孔無祿想過後,便道:“也好。”
十餘名修士已經點好,個個都是金丹期修為,氣勢沉肅。
在城中殺人,自然過於高調,不是上上之選。
孔無祿直接帶著眾人出城。
宋氏雖然封城,可還沒囂張到敢攔王氏若愚堂的人,更不會想到他們真正要找的女修就大搖大擺混在其中。
孔無祿過城門時甚至還嘲諷了一句:“為一罐碧玉髓搞得風風雨雨,宋氏這兩年都落魄至此了嗎?”
那宋氏的修士面露怒意,卻是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孔無祿這才帶著人揚長出了城門,然後直接埋伏在從小劍故城到劍門學宮的必經之路上。
他們甚至帶了夜行的袍服。
孔無祿遞了一件給周滿,把她那一身不太合宜的淺紫衣裙都裹在裡面,不露分毫,便在黑夜裡警惕地等待起來。
十餘名金丹修士,若是同時出手,在瞬間擊斃一名元嬰期修士都不在話下。
周滿此刻想想,實在愜意得很。
這便是她為自己備下的後手了,無論事情搞成什麼樣,最終都會由王氏這個冤大頭來兜底。
大約等了有半個時辰,小劍故城的方向才有人來。
赫然正是脖頸上一片駭人血痕的金不換,身後帶了不少人,但不見陳寺,反而扶了一口棺材。
且劍門學宮那邊方向也有一道身影馳來。
孔無祿頓時一皺眉,擺手示意眾人按捺,先別動手。
周滿一看,那來人竟是宋蘭真身邊的女官刺桐。
刺桐一見金不換便停了下來,掃得一眼,瞧見他身後眾人所扶著的那口棺材,面色便是大變。
她飛身至棺材旁,掀開一看,一張臉便沉沉地黑了下去。
金不換道:“我正要去學宮稟此噩耗,不想刺桐大人來了……”
刺桐本是聽說陳寺封了小劍故城,奉了宋蘭真之命來勸的,怕的便是陳寺不知深淺,惹出什麼事來。
可誰想,還未到小劍故城,竟先見了陳寺屍首?
她緩緩將棺蓋合上,只問:“誰下的手?”
金不換道:“該是夾金谷那日的女修,我去時她已經得手,救之不及了。”
刺桐看了他頸間那可怖的傷處一眼,又問:“你同她交過手了?”
金不換道:“技不如人,險些死在對方弓弦之下,未能傷她分毫、阻得半分。”
刺桐眉頭緊緊皺起:“可知那女修身份樣貌?”
金不換搖頭:“她戴了幕離,遮住頭臉,我什麼也沒見著,實在無從分辨。”
刺桐便沉默下來,久久不語。
周滿伏在暗中,先前聽見金不換“未能傷她分毫”那句時,已不由揚了一下眉,待聽見他後面那句“什麼也沒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