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我拿一千兩銀子去疏通,那安世傑連瞧都沒瞧一眼。”
沈緒元在一邊說道:“這還只是稅種的收入,每年郡府還會給予各種專項撥款,數額都不低,這些全都被安世傑收入私囊,再加上縣裡商人大戶們所捐的錢財,我看這些年來,安世傑所貪之銀至少有三四十萬兩。”
話到這裡,他不無痛心疾首的道:“三四十萬銀兩……本官一個月的俸祿也才幾兩銀子,一年到頭不過六七十兩,這真是不算不知道,一算這安世傑還真是貪婪之極。想我青川如此貧瘠,他都能夠搜刮到如此數目,若是其他富裕之地,那些貪官不知道能刮上多少啊。今次就算豁出去,也必定要將這貪官拉下臺來。”
見到舅舅有如此決心,沈辰則是微微一笑,說道:“舅舅放心,我剛才尋思一會兒,已有了對付安世傑的萬全之策。”
“那辰兒你問這帳目又是何意?”沈定海好奇道。
沈辰淡笑道:“帳目盈餘多少是將安世傑拉下臺最為關鍵的一環,詳細的我餘後再說,我還想知道目前管理縣庫帳目的是什麼人?”
“縣庫管理帳目的是少府之職,自安世傑上任後不久,便將以前的少府調職,將他的小舅子關典安插在了這個位置上。”沈緒元說道。
沈辰便一笑道:“果不其然,這個位置上必定要安插親信,否則的話,又怎能讓這帳面能夠隨時作假,不知舅舅對關典此人有何瞭解?”
沈緒元直搖頭道:“此人不過是個不學無術的小輩,仗著是縣令的小舅子,為人飛揚跋扈,把誰都不放在眼裡,就算是縣丞趙軒德也不例外。畢竟安世傑懼內,那小舅子可以說是騎在他的頭上,那自然就不怕其他人。”
“那趙軒德雖是貪官,但還是有幾分能耐,因而為人頗為傲氣,被如此無能小輩欺負,只怕心裡也不好受吧?”沈辰說道。
沈緒元頷首道:“那是自然,據說有一次關典在酒席上喝醉了酒,趙軒德不過勸了他一句,他便指著對方鼻子,當著諸多官員的面痛罵,當時趙軒德可是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呀,後來有人私下透露,趙軒德回去後,拍案踢凳,怒罵關典不知好歹。不過,他也只敢私下說說,隔日碰見,還不是照樣含笑問好。”
沈辰便笑起來道:“看來真是老天助我,要我物盡其用,這帳目之事倒不必費力從關典身上下手,就從趙大人身上下手好了。”
說罷,他便將扳倒縣令之計一一道來,沈家父子二人聽得直是又驚又訝,拍案叫絕。
為了避免引起注意,沈緒元自然不方便活動,因而事情仍由沈辰代勞,其第一站自是前往了縣丞趙軒德府上。
一聽到沈辰來了,趙軒德便滿臉黑線,更有種如坐針氈的感覺,自從上次被沈辰那麼一鬧之後,他便沒有睡過好覺,更將兒子關在府中,寸步不讓他離開,生怕他又惹出些禍端來。
難得這幾天稍微睡得安穩些,沒想到那小子居然又跑上門來。
看到沈辰大搖大擺,彷彿進了自家院子似的走進來,趙軒德便有種頭疼的感覺,下意識的用拇指按著太陽穴,更隱隱有種不妙事情要發生的預感,就好象進門的不是個小娃兒,而是個災星似的。
當日他想要官威壓制這小孩兒,卻反被他以把柄鉗制,便知道這小傢伙不同於其他同齡人,不可輕怠。所以他雖然心裡不悅得很,臉上卻不得不擠出和藹的表情,笑問道:“三少爺怎麼有空到本官府上來?”
見到趙軒德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沈辰微微一笑,把他心思看得一清二楚,他拱拱手道:“上次多謝趙大人施展援手,晚輩這次過來是答謝來了。”
這舊事不提還好,一提趙軒德便心頭隱隱作痛,他堂堂一個縣丞,卻被一個小娃兒製得服服帖帖的,偏偏一肚子火氣還沒處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