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一動,渾身上下傳來異樣的痠痛,簡直動彈不得。
“好了別動,先躺一下。”
始作俑者居然還笑著裝君子。實在是太可惡了。一手從他懷裡掙脫開來,怒瞪著他:“你不是說你體弱多病?騙人!”
江一川失笑,挑眉示意床上那朵錢澄留下的絢爛的紅色牡丹,“你不是也說你經驗豐富?是本行走的教科書?”
女人抿唇,嘴硬著,“不一樣,我是職業騙子。”
“都一樣,我是老狐狸。”而後是狡黠一笑,足夠顛倒眾生。
“……”氣死了!氣死了!賠了夫人又折兵!這下怎麼出去見人?
彷彿看穿了她此刻的心思,江一川安慰道:“就說你扭到了腳,我一直抱著你就好了。”
“誰要你抱!你出去!”
“你確定?以念應該快醒來了。你確定你自己可以?”而後又用下巴點了點她的身體,饒有深意。
“……”
真的被江一川算準了時間,顧以念醒來已是晚上九點,女人的事情他不好在場,藉著出去準備晚餐的機會,把空間留給了兩個女人。
此時的錢澄臉上的紅潮還沒褪下,落在顧以唸的眼裡該是幸福女人的象徵,想到此時自己的虛弱蒼白,苦笑還真是對比鮮明。
“以念,你還好嗎?你發了一夜的高燒,現在還有沒有不舒服。”
“好多了,讓你們擔心了。”
“……”一陣沉默,錢澄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倒是顧以念,經過這一次生病,許多事情都想通了,在這種時刻,蔣駿的人呢?
窗外夜色很美,是因為已經放下了心中的固執嗎?
“錢澄,你把我當朋友嗎?”
“……我們都是朋友。”
“那你可以對我坦白嗎?”
錢澄不敢回答,隱約已經猜到接下來的尷尬。
顧以念還是溫婉一笑,“你的那個朋友,就是阿駿心裡的那個田甜吧?”
“……對不起。”她垂下了頭。
“我能理解你。”能理解。但沒有說不生氣。“可以全都告訴我嗎?我想知道。”
“這……以念,真的有必要知道嗎?知道了之後,只會讓自己更難受啊。”錢澄的這句話是出自於真心的關心,顧以念那樣美好,她真怕殘酷的真相會讓她變得失去自己。
難道被矇在鼓裡,她就不難受了嗎?她也只是個有血有肉女人而已啊,終究是忍不住滿腔的委屈,眼淚洶湧而出,“錢澄,我不甘心啊。”
晶瑩的淚劃過她蒼白消瘦的臉頰,滴在她插著針頭的手背上,明明只是顆眼淚,卻感覺比針刺還要疼。
錢澄湊上前,把她擁進懷裡,握住她的肩膀,希望把安慰和內疚傳遞給她。
“以念,不如你放下吧,你值得更好的男人。”他傷害了她最好的閨蜜,和這個雖然沒有深交,但也足夠喜歡的女人,這讓錢澄對他恨之入骨。
“其實他很好,我愛了他大半輩子。我根本沒有想象過有一天如果他不在身邊,我要怎麼過……”顧以念越哭越大聲,彷彿想把這些年來積攢的痛全都哭出來一樣。
錢澄心疼地摩挲著她的頭頂,“好的人,永遠沒有你想的那麼好,而壞的事情,永遠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壞。”她掏出手機,按了幾下,笑著說:“我想哭的時候,喜歡聽歌,讓自己沮喪到極點。哭到沒力為止,這樣醒來,我才能重生。”
悽美的旋律從手機裡緩緩流淌而出。
“沒有一個人,非要另一個人,才能過一生,你又何苦逼自己面對傷痕。”
“我知道你很難過,感情的付出不是真心就會有結果……”
顧以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