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的太差,二樓的上不去。”進去他就感覺到了,要上二樓,起碼得有秀才文位才行。
李貴滿臉帶笑,奉承道:“那是,一樓是給生員用的,頂多是普通的千金筆、千金硯,襯不上咱們爺的身份,等明年考上秀才,咱們要更好的。”
話蠻好聽,噎得寶玉不上不下的。
沒錯,一樓最多是千金級別的貨色,可那碎花軟黃玉四方硯,他是真的喜歡。
無奈,買不起。
再往西走,進了西城內連門。
今個出來,他是想見識下這文人盛世,聽茗煙說,要看文人眼裡的中都城,非姻香樓莫屬。姻香樓是一座青樓,不是二十一世紀理解的那種,而是彈琴、作畫、吟詩、賦詞,是高雅之地。
當然,那些郎有情、妾有意的,到底是被文采打動,還是看上白花花的銀子,就要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寶玉這般想著,也準備了五兩銀子,做那雅座的資本。他讓茗煙前頭帶路,李貴跟隨身後,三人這般行走百十步,過了西城內連門的甬道。
今日天晴,些許寒風吹在雀金裘上,也被一股子溫暖感覺撥打了去。寶玉很滿意雀金裘,以為穿在身上,不只好看,也能免了這副破爛身子的寒冷之痛。
可陽光照在身上,眼前一陣大亮,照得四周景物可見纖毫。他掃過左右兩側、再看前方六馬大道不知多遠處,尾椎豎起,驀的,渾身唆起徹骨冰寒。
冷!冷到了骨子裡;
冷!冷到了心坎的最深處;
冷!甚至冷到了,讓他害怕!
第二十五章 飢寒交迫(求票!)
新的一週,諸位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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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關將至,北風呼嘯。
街道兩旁沾滿霜雪的柳樹上滿是樹掛,像是一根根銀條懸掛在樹上,寶玉只覺滿目琳琅,數之不盡,也知道四季變換,現在這個日子,自然是該冷的。
越冷越好,雪下得越厚越好,都說瑞雪兆豐年,他該歡喜。可此時的冷不是北風,也不是寒冬,而是那從心底的最深處,一直凍徹他全部的刻骨森寒。
他的骨骼被凍徹!
他的思想被凍徹!
他的靈魂也冰凍成一塊絕望的冰坨!
他看見綿延到視線盡頭的六馬大道上,每隔一段距離都有破舊的‘布包’。半人多高,三四米方圓,本以為是堆放的垃圾,細細一看,竟然是……人!
這些人圍攏在一起,雙腿緊緊偎依,兩臂死死交纏。他們不敢靠近街邊的店鋪,會被人趕走,也不敢擋了道路,只能分散成一個又一個的‘布包’,互相取暖,或者……一起死去。
‘布包’破舊不堪,滿是汙泥,透過爛掉的布條,隱約看見滿是毛刺的稻草。寶玉往兩邊看了,發現西城比東城破舊了不少,建築也矮了幾層,根本擋不住刺骨的寒風,他看見最外圍的都是中年漢子,可想而知,被‘布包’圍在中間的婦孺弱小,又會是怎樣的一種折磨!
尊老愛幼,保護弱小,儒家天下本該如此!
災民滿城,餓殍遍地,文人君子又在何方?
寶玉大驚失聲,叫道:“這……怎會如此?!!!”
李貴躬身道:“寶二爺,咱們走吧。”說著攙扶寶玉,“現在整個西城都是災民,見多了,也就習慣了,咱們管不了這許多。按我說還是快走幾步,別讓他們髒了您的眼。”
寶玉倔強不動,咬牙,瞪李貴:“我問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貴看茗煙,見茗煙一副冷漠的樣子,擺弄髮髻的一律垂髫,只能自己回道:“是魑魅魍魎。”
原來中都城往西八百里處,出現了一隻瘟神。瘟神是魑魅魍魎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