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T恤,外面罩了個黑馬甲,黑色的仔褲,白底黑幫的布鞋,頭髮是披著的,因為頭髮軟,風一吹,頭髮稍兒就隨風飄舞。她手撐著膝蓋,不停地大口喘著氣,間或有一兩聲咳嗽,肩隨著顫動。他搖搖晃晃地走過去,扶起她,把她的手攥在手心,兩個人對著大喘了一陣兒氣,忽然都笑了起來。
笑啊笑啊,笑聲飛到了天上,似乎連星星都明亮了許多。
然後,他就吻了她。那種令人戰慄的幸福,彷彿就在眼前。
可眼前已經不是她。
程植沉默了,李樂桐也沉默了。
萬事俱備,似乎只欠領結婚證。一晃就到了週四。晚上兩個人通了電話,約定了第二天的時間。
程植信誓旦旦,要把家裡所有的鬧鐘都定上,而且,他還很嚴肅地說:“如果明天早上七點半我還沒有找你,你就給我打電話。”
李樂桐笑,“我才不打,真過點兒了,算你自動棄權——就這一次機會。”
然後李樂桐就一個人在自己的屋裡坐著。春夜寂靜,窗外風不起,葉還未長全,大約只有小草在微微地動著。
要結婚了,就在明天。她說不清自己是高興,還是悲哀,或者只是平淡的、茫然無緒的,不知未來會是什麼生活。他倆會怎麼樣呢?怎麼相處?和現在一樣?
她甚至想到“明天晚上”這樣具體的問題,然後很快安慰自己:不會的,明天晚上程植也不會的,他們大約會等到婚禮當天吧?
那婚禮當天,她就能承受得起嗎?
她無法想像她與程植親熱的場面,想著,竟有一點煩躁,於是,她就轉而想,明天登記後去哪裡吃飯。她就開啟電腦,檢視婚姻登記處的地圖,精心地挑選著飯館。
這一晚上的時光就這樣過去了。她擔心自己睡不著,想起在初與韓遠徑相見時買的安眠藥,倒在手心,躊躇了一下,終於吞下,一夜沉睡,直至鬧鐘把她叫醒,才帶著頭痛起來。
她用平常的速度洗漱,穿了平常的衣服,吃了平常的早飯,看看時間,七點,程植差不多該來了吧?
七點十五,沒有來。七點二十,沒有來。七點二十五,沒有來。
七點半,程植沒有來。
七點四十,程植沒有來。
七點五十,程植還沒有來。
八點,李樂桐打了程植的電話,“對不起,您所撥打的使用者已關機。”
李樂桐猶豫了下,出門打車去了程植家。
按門鈴,沒人理。敲門,把鄰居都敲了出來,還是沒人理。程植曾給過她鑰匙,她開門進去。
一眼就看見臥室的門開著,空的。
李樂桐叫了兩聲,“程植、程植。”
沒有回應。
她在屋裡走了幾步,程植確實不在屋裡,電腦還在桌上,螢幕已經黑了,只有電源指示燈還在堅持地亮著。
被困的程植
再次有程植的訊息,是在拘留所裡。要不是程植親自打電話,信誓旦旦地說,如果騙她,他就出門撞上雞屎,李樂桐是絕不會相信的。
李樂桐帶著一頭的霧水見到了程植,他臉上有很明顯的新傷,精神也很頹唐。
“你怎麼了?”
程植垂著頭,“昨天晚上,許和薇給我發了一條簡訊,說‘我要走了’。我當時很害怕,怕她出什麼事,就去了她家。。。。。。”
“她家?”
程植垂頭,“是的,她家。”
李樂桐感覺,程植的秘密正在顯現,她不做聲地坐著。
“我在門外叫了幾聲,沒人理我。我怕她出事,翻過院牆,進了屋裡,然後就躥上來一個男人,把我打了一頓。”
“男人?”
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