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聲,“我都這樣了,你沒點同情心,反倒說我?”
李樂桐擰開保溫桶,骨頭湯的香味兒立刻飄了出來,“你怎麼樣?好點兒麼?”
程植說得不鹹不淡,“嗯,還成,反正養著唄。”
“那那誰呢?”
程植裝聾作啞,“誰啊?”
“你說是誰?她那天車禍,沒事吧?”
“沒事,腿骨折了,可能會有點影響。”
“這麼嚴重?”
“她從小就身子弱,嬌裡嬌氣,風吹吹就要倒。”這話明明很硬,程植的口氣也有些不耐煩,可李樂桐聽出了關心。
李樂桐試探著問:“你見過她了?”
“嗯。”
“這些是她告訴你的?”
“不是,是問的護士。”
“護士?”
“如果有‘模範病人’稱號,估計我早得著了。你看,這明明是兩個人的病房,我旁邊那張床就是不安排人進來住,多向著我啊。”程植喝了口骨頭湯,對著李樂桐豎起大拇指,“不錯,雖然淡了點兒,味道還是很正的。”
“胃不好就不要吃得很鹹。”
程植半坐在床上,把手枕在頭後,“唉,李樂桐,你真是賢妻良母啊,我要是娶了你,就有福了。”
李樂桐語氣自然,“行啊,我看行。”
程植歪頭,“真的?”
“真的。”
程植嘿嘿地乾笑兩聲。
李樂桐說:“說吧,你怎麼忽悠上模範病人了?”
“病不怎麼重,卻喜歡賴在醫院。長得又帥,而且,還特別積極地與護士套近乎,義務給他們彈吉他,是你你不歡迎?”
李樂桐嗤了聲,“是夠模範的。我還沒聽過你唱歌呢。”
程植不語,半天說,“沒勁,真沒勁。”
“你住了這麼幾天院,一次都沒有和許和薇說話?”
程植的話含著無味,“人家有老公在,我說什麼?”
李樂桐在心裡同情程植,她想勸他算了吧。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
“你見著他了?”
“誰?”
“她老公啊?”
“沒。見了他,我還用活嘛?光見個許和薇,我就難受得不得了。她還是那樣,跟當年我見她時差不多。長頭髮,不染不燙不化妝。傻帽兒,都闊太太了,還打扮得跟學生似的。”程植是帶著帶點兒笑說的,卻讓李樂桐心酸。
“那你住在這裡算什麼?”
程植不說話,呆呆滴望著對面的牆壁,似乎能望出兩個洞來。
李樂桐見他這麼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就說:“看你這樣子,也不容易。這樣吧,我說兩件我不開心的事,讓你開心一下。”
程植的眼神果然移了過來,“很不開心嗎?”
“嗯。”
“那快說快說。”
“第一件,我得罪了我們公司的紅人,該人已經向我的領導投訴了我兩次,我的領導對我十分不滿,我現在很被動,不知怎麼化險為夷。也許工作不保,就失業了。”
程植認真地想了想,“這個經驗我不大有。我在單位就是混日子的。修飛機相當高階,做一輩子技術也沒什麼,大家沒有這麼重的危機感。像你們管得跟鐵桶似的,真不可想象。”
“你沒讓人穿過小鞋?”
“沒有吧?”程植想了想,“許和薇老說我是線性思維,只喜歡與天地鬥。沒有與人爭鬥的意識。如果有人多我不好,我嘻嘻哈哈就過去了,似乎也沒有特別和我認真的。”
李樂桐嘆氣,“程植,我得承認,你情商很高。”
程植的臉上半點笑意都沒有,“僅限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