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班主任說了幾句話,就讓她回教室上自習了。
從學校出來的路上,董言言對宋明誠笑道,“孩子大了,有心事了,看出她今天不高興了沒?”
宋明誠摟著她的肩膀點點頭,“我知道,以後我注意。”
董言言笑嗔著瞟了他一眼,“你禍禍別人我不管,但是你如果敢動我身邊的人,信不信我跟你翻臉!”
宋明誠無奈地笑笑,“你覺得我能嗎?老爺子也不帶讓滴呀!我可真是拿他當親爸處的,你妹妹不懂事,我以後就對她敬而遠之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董言言跟他走出校門,上了車,直奔公司。
名言醫藥公司在名言大廈的三樓,董言言下車的時候正好看到工人們往一樓的大庫了搬成箱的藥品,她不由自主地聯想起了明年的那場**,於是說道,“這樣也好,**來的時候咱們也有個防備,不過用這個賺錢,我總覺得心裡不舒服。明年的**,如果能躲過去就好了。”
“再出色的專家,對一種還沒有出現的病毒也是一籌莫展的,就只有我們倆知道,但是我們對那些專業的東西也不瞭解,盡我們一切的能力阻止吧,阻止不了,我們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宋明誠笑著說道:“我囤積一些醫藥用品,一是防備不時之需;二是,如果**如期而至的話,我們的餐飲業和零售業也會受到不小的影響,這兩年,總要有幾個賺錢的產業支撐著渡過這段寒冰期。”
董言言一想也是,現在生意越做越大了,以商養商是最穩妥的辦法。
即使沒有**,醫藥行業也挺賺錢的。她唯一遺憾的是當年對**沒有太深刻的瞭解,那時候正是自己過得最狼狽的時候,又好不容易找了一個工資比較高的工作,但是公司又經常拖欠工資,所以那時候滿腦子想的都是什麼時候能開工資,因為那時候太需要錢了,許程上學時欠下的錢還沒還完,他**兩天一個電話的催,說債主都逼上門了,他們要活不下去了。好不容易盼到開工資了,轉手就給他拿回家還債了。
**的時候許程他們公司給職工發了板藍根和口罩,她唯一的防護就是喝點兒板藍根,然後就天天戴著口罩上班,唯一的好處就是,那半年很多人都不敢坐公交車,所以她不用在公交車上擠一個多小時去公司,她甚至可以靠在座位上睡一個小覺,然後聽旁人談論著某某地區某某小區又發現了幾起病例,心慌之餘,還是在心裡盤算著手裡這幾十塊錢還能撐幾天。
當生存都成問題的時候,對疾病的恐懼也會輕了許多。
當時他們面對的是生存和愛情的雙重阻力,想來那時候自己也是犯賤,被他父母作踐成那樣,還苦挪苦攢地幫他們還錢,還一門心思的要跟許程結婚。
也不怪他們看不起她,倒貼的媳婦兒註定是要被人看不起的。
**的危機過後,她和許程就結婚了,她到現在還很感激他公司的那些同事和同學,在他們身無分文的時候主動借錢給他們,在他們要結婚的時候又主動幫他們操辦婚禮。
讓兩個沒有經驗的孩子在人生大事上沒有留下太多遺憾。
那時候她天真地以為結婚是結束了一段艱辛的旅程,卻沒想到結婚後卻陷入了更大的混亂之中,從此以後,她的人生再也無法擺脫他的家庭。
那些日子是怎麼過來的,她現在都不敢回想。
她只記得,很多年以後,她又一次因為許程的晚歸在電話裡跟許程吵架,跟許程一起喝酒的一個副總說了一句話:許程,你媳婦兒跟你這些年不容易,你得對她好。
當時在電話裡隱隱約約地聽到了這句話,忽然就淚流滿面了。那晚許程回家,醉熏熏地跟她說了很多,其實她都明白:生活再忙碌,有再多的身不由己,總還是有善良的人在的,也總還是有真情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