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空無一人的新教學樓。
&ldo;媽你幹嘛啊!我同學還在那呢!&rdo;段堯甩了甩被捏緊的手腕,又擔心著關靜涵一雙高跟在這雜亂的工地中站不穩,也不敢用上大力。
他不出聲還好,一出聲,就彷彿給關靜涵內心的憤怒開啟一道隘口,千軍萬馬奔湧而來。原本不敢用力的手腕被一把甩開,關靜涵驀地轉過身。
&ldo;同學?那只是同學嗎?你和之前那個男孩子分手,我還以為你聽話了改好了!可你怎麼回事?那邊分手這邊又和一個男生牽牽扯扯糾纏不清?&rdo;
一聲聲質問入耳,段堯聽得極其無奈。果然,還是發生了。自打他出櫃後,這種草木皆兵的情況又一次出現。當初衛景就不說,可這一回他和戚時也不過坐著說說話,兩人之間相隔的距離還能坐下一個他了好嗎?什麼叫做牽牽扯扯糾纏不清?
想到當時被拽著走時戚時的驚訝的表情,段堯就覺得腦殼疼。形象都沒有了,怎麼和同桌拼氣勢?
思維發散到極其遙遠的地方,段堯仍然不忘為自己辯解道:&ldo;我們兩沒關係!就是朋友!和衛景一樣的朋友!&rdo;
&ldo;他能和衛景比?衛景會玩弄小男孩逼沒了一條人命?&rdo;關女士擰著眉,絲毫不掩飾眼裡話裡的嫌棄與鄙夷。她這一句話,直接將段堯所有的心不在焉盡數除去。
&ldo;別這麼說他!他不是那種人。都是流言,都是假的!&rdo;
關靜涵話音還未落下,段堯當即反駁,表情嚴肅。
對於他來說,戚時是一個非常不錯的同桌和朋友,哪怕當初他自己也對人家產生過誤解和懷疑,將那些流言信以為真,可是作為一個朋友,作為戚時唯一的朋友,段堯不允許自己的家人在一知半解的情況下對他出言不遜。他試圖給關靜涵解釋:&ldo;那些事跟他沒有關係,他自己就是個受害者,你不要偏聽偏信,他是個很好的人,幫了我很多。&rdo;
他不知道關靜涵從哪裡聽來了這些流言,然而只要一想到現在仍然有這樣那樣詆毀戚時的謠言在學校裡,甚至在家長中傳播,他就覺得心裡窩火。直想找出胡言亂語傳播謠言的那人,拽出來胖揍一頓!
要知道,千萬句誇獎,不敵一句詆毀。就算老師把戚時誇成一朵花,很多人卻仍舊只會記著他是個同性戀,是個玩弄小男孩身上背負著性命的人渣!不管戚時多麼優秀,他們也會找到各種理由來全盤否定!
段堯又想到當初讓他感覺到真切江南的那條小弄。夜晚的弄子靜謐安靜,夾裹著水鄉江南特有的溫柔和清幽,可白日裡,當喧囂代替了沉寂,江南的夜巷卻再也找不到一絲平和靜好。
或許是他出入戚時家的次數太多,又或許是學校裡有關他兩的傳言也蔓延至此,段堯曾經不止一次感覺到各種各樣打量探究,甚至帶著惡劣猜測的目光。對此,段堯沒有多說什麼,這在學校裡也是常有的事。然而,他卻並不知道這只是最基本的表象。直到後來一回,無意中撞見幾個住戶嘴碎,他才感覺到那些針對戚時的更深更重的惡意。
當時他在縱橫交錯的小巷子裡閒逛,雖說沒有走遠,可不知不覺也轉丟了自己找不到路,只好打電話給戚時讓人來接。他就蹲在拐角處,聽一旁水井邊的人嘮嘮家常。只不過說著說著,竟不知怎的繞到戚時身上。他至今還記得那些看似平淡的言辭中隱藏著的尖銳的針對。
他們說,那戚老頭家的孫子又帶了男孩子回來,果然不正常。
他們說,哪能正常啊,正常人能看著人跳樓不去救?還氣死了自己爺爺,冷心冷血的,養不熟的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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