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烏鴉,如何又遇到烏鴉。
“怎麼,又同烏鴉過不去?”
她尋聲抬頭,不覺臉頰一紅,眼前那人背手仰頭而立,靜靜在望著枝頭的烏鴉感慨,卻是秦二哥。
紫嫣不覺暗笑,對了枝頭的烏鴉無奈說:“你們的救星又到了。”
“二哥,不!表殿下,子顏這就……”
不等紫嫣說完,秦瓊抬手製止道:“我還是你二哥,落魄是囚犯時是秦瓊,在北平王府也還是秦瓊。”
二人在銀杏樹下對視而笑。
眼前那高大的身影在夕陽中浴了一層金光,同那淡金的臉色相得益彰。
紫嫣本是滿懷欣喜,忽聽頭上一陣呱呱聲,兩隻烏鴉莫名其妙的別枝而去,又驚醒了她眼前和諧的場景。
眼前這位同自己同船渡的男子,這位她敬重的兄長,卻原來和自己有血海深仇。不知道秦二哥如果知道她是隋文帝楊堅的孫女,他會如何對待自己。
臉上的笑容散去,秦瓊也似乎察覺出她的異樣,正要問她,一陣叫嚷聲傳來。
“表少爺,王妃喚您去牡丹堂用膳。”僕人來傳話,紫嫣同秦瓊互望一眼,秦瓊隨了僕人而去,走出幾步,回頭望了眼一片亂金地上獨立風中的紫嫣,他只是一笑,似乎安慰她,他的話並無怪罪之意。
同春堂內,歡聲一片。
王妃左邊坐了孃家內侄秦瓊,威武硬朗,沉穩含蓄;右手是活潑調皮的獨子小王爺羅成,永遠是那副人小鬼大的樣子,但俏美得總令人止不住目光在他面頰上流連忘返。
北平王羅藝面帶淡然的笑,只是同侄兒暢快地飲酒,盤問著侄兒這些年如何過活。
秦瓊對答從容,不卑不亢,沒有一步登天的驚喜,也沒有受寵若驚的得意,更沒有因為自己是配軍的身份而覺得卑微。
“叔寶,這些年可是苦了你們母子,你一直在衙門當捕快?”
“是!侄兒一直在衙門當差,因為會幾下拳腳,也和衙門裡的弟兄混得熟。”
“叔寶,如何惹上了人命官司?”王妃不安的問。
秦瓊坦然一笑說:“也怪了侄兒當時疏忽。那是侄兒去潞州辦案的途中,得了一朋友的饋贈銀兩,因不便帶在身上,就在店外皂莢林挖了坑想暫時埋掉。不想潞州官府那些日正在重金懸賞擒拿強盜,店家誤拿侄兒當強盜,掄棒從腦後打來。侄兒是行伍中人,因為被強人暗害,手中的金鐧向後招架,不想那店家不會武功,被震飛磕碰到大樹上,頭裂而亡。”
秦瓊話音剛落,羅成貼在母親的肩頭望著表哥玩笑說:“這也不足為奇,兔子都能觸樹而亡,人自然也可能了。表哥本無意傷那店家,如何怪罪表哥?”
紫嫣想到那“守株待兔”典故的故事,也不覺暗笑。
北平王瞪眼掃過羅成的面頰,羅成縮脖如打蔫的葉子垂頭不語。
“如此沒有規矩!坐無坐相,站不站樣!還不坐好?看看你表哥如何做派,站如松,坐如鐘!”
“叔寶,日後少與那些江湖賊寇混跡在一處,若非你被那些草莽之徒糾纏,何來在皂莢林誤傷人命,惹出官司?秦家在前朝也是顯貴人家,若你祖父和父親還在人世,定然不輕饒!”
“王爺!”王妃嗔怪道:“侄兒才尋來,你教訓他也待日後。”
“夫人,想我羅藝有今日的風光,都是仰仗泰山老大人的蔭護,太平郎就如你我嫡出的兒子,替秦家管教這一枝獨苗之責,就在你我肩上。”
“表哥喝酒!”羅成起身,端起酒壺隔了母親探身為表哥滿上杯中酒。
秦瓊起身捧起酒杯,說了句:“有勞表弟。”心知表弟聰明機敏,插在中間打破尷尬,隔開父母的爭吵。
這時外面僕人傳話說:“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