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看得淡,能餬口度日就足了,也不會去求榮華富貴。”
紫嫣再也聽不進,她咬了咬櫻唇暗自想,丈夫是她的,她不能沒有二哥。揩了把腮邊暗垂的眼淚,紫嫣陪了笑臉出去迎了葉家三嬸子說:“三嬸子來了?”
三嬸子忙堆了一臉的笑說:“子顏姑娘呀,多虧了你給我治了這老寒腿,還別說,紮了這幾針真是管用呢,夜裡不抽筋般的疼了。”
紫嫣沒心同她們多言,剛要想如何尋個託辭離去,恰巧就見程咬金笑哈哈地拉著羅成的手進來。紫嫣還以為羅成已經出發去了唐璧府裡辭行然後回北平府,再見到羅成心裡一陣驚喜,她有了主意。
羅成乖巧地跪地給舅母叩頭辭行,說了些祝願舅母身體安康福祿永壽的話。羅成剛起身,紫嫣就對秦老夫人說:“舅母,成兒弟弟要去唐師兄府裡,表哥一早也去了的。正好紫嫣也要去拜望唐師兄家的嫂子,不能乏了禮數。紫嫣同成兒弟弟去,再同表哥一道回府來。若是唐師兄執意挽留,或許在唐府討擾個三兩天就回。”
自從紫嫣委身秦瓊,秦老夫人氣憤之餘,雖然恨兒子孟浪,但對紫嫣的好感也淡去,換上一種鄙夷。紫嫣不顧了這些,她想如今能救二哥的只有她,雖然她是一弱質女流,但她要去闖登州去救二哥。她不是飛蛾撲火般的盲目,畢竟她和靠山王楊林還有一段淵源。只有在此時,風起雲湧中,她才又被巨浪推回到了京城那繁榮的景象,宮廷和楊家那些珠光寶氣都在眼前。
秦老夫人沒有攔她,任她同羅成離去。
打馬出了莊子跑出幾里路,紫嫣忽然停住了馬。
羅成調轉馬頭回來問她:“顏姐姐不是急於去唐師兄府裡見表哥嗎?如何不走了。”
“成兄弟,有件事,姐姐瞞了你。”紫嫣虧欠地看了一眼羅成,羞澀地說:“二哥不是去唐璧大人府裡了,他是去了……去了單二哥的五柳莊。他不肯我隨他去,但我想去。”
這話似乎瞞不過羅成,他將信將疑地望著紫嫣,含著意味深長的笑意。
紫嫣低聲囁嚅道:“是舅母不肯再接受我,要逼二哥另取夢姑,二哥心情煩躁,才去尋單二哥商議個對策。”
羅成又是笑笑。
紫嫣靜靜地從髮髻上鬆開一綹烏髮,取下纏繞其中的那支髮簪“啟天”。
“成兄弟,姐姐有一事相求。這支髮簪雖然廉價,在子顏心中價值連城,是母親的遺物。我視它如生命一般的貴重。能求你代我將它帶到北平府軒轅臺上,逢了初一之夜對月替我還願,然後代為儲存它。日後我去王府尋你,你再還我。許了願是要還的,否則遭天譴。”
羅成體味她的用意,也不多問,只拿過那普通的木簪對了天上望望,點點頭收下。
紫嫣笑望著羅成,她知道她和羅成的情緣已斷,羅成此刻見到她覺到的只剩恥辱。羅成一心在她身上,而她卻“委身”秦二哥,換上她是羅成,她也會無法面對,此刻的羅成已經是極其容忍,雖然對她的行為動機有懷疑,雖然對她冷漠淡然,但是紫嫣知道是她自己傷了羅成。
將啟天木簪交給了羅成帶走,如今紫嫣一無掛礙,二哥捨身去救友,她要捨身去救二哥。或許她會如煙花絢爛一刻而在生命最驕傲的時刻逝去,但她無怨無悔。二哥,他存活的意義永遠大於她這個弱女子。
紫嫣打馬趕去登州成,一路上快馬加鞭,她要趕去二哥前面去阻攔他衝動的舉動。
馬到了一處岔路口,紫嫣不知該向哪裡走。
她下馬找到一出涼瓜水茶棚,去打聽路。一邊是向五柳莊方向的大路,一邊則是去登州的一條近路。紫嫣猜想二哥不會繞過五柳莊去登州的大路,二哥一定抄近路。她打馬就要走,可是馬已經累得不行,就在山下溪水旁去飲馬,仰頭望天,暮色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