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有刨冰小販,「給你買一個蓮子冰。」
正在享用,忽然之間,雅量覺得背脊一痛,她吃驚閃避,立即臂了又吃了一記。
她覺悟到有人向她扔小石子,連忙躲到丈夫身後。
巷子對面有人罵過來,「賤女人嫖外國人,不知羞恥,中國男人死光了?」
雅量啼笑皆非,原來是喝乾醋。
司機連忙下車,「太太,打痛沒有,快上車,我們報警。」
雅量說:「小事,我們回家。」
司機忍不住與那兩個惡少論理:「你們扮義和拳?人家是正式結婚的夫妻,你說什麼髒話?你才有辱國體。」
雅量叫住他:「阿忠,我們走吧。」
司機悻悻然:「抓到派出所聽他還多嘴不?」
車子駛開。
雅量大惑不解,「我總是捱打的那個。」
她丈夫不出聲,輕輕撫摸她肩膀。
第二天下課,傭人王嫂對她說:「小姐到了。」
雅量一眼看到尼可萊耶在玄關與一個女孩說話,翡麗柏看上去與十五六歲少女無異,一頭長且卷的金髮閃閃生光,轉過頭來,她有一張鮑蒂昔利所繪維納斯般臉容,全面全臂都是淡淡雀斑,灰藍色大眼得自她父親。
少年西人泰半漂亮叫人心折,雅量也始終不明白為何大丹要選中她。
那少女眼色冷冷,十分無禮,雅量怎會與她計較,她輕輕說:「歡迎,要什麼儘管出聲。」
少女上上下下打量楊雅量,然後回客房梳洗。
傍晚一起用餐,尼可萊同女兒說:「我們有漢堡與雲吞湯,你吃什麼?」
沒想到她很會挑食:「雲吞。」
雅量一言不發,微笑陪吃。
翡麗柏說:「我要去香山公園、頤和園、大鐘寺與盧溝橋,當然,還有故宮。」
她父親說:「沒問題,都可以安排。」
「歌詩瑪說:要一把桃紅色羽毛扇子,還要一件繡花長衫。」
「都可以辦到。」
雅量剛有點放心,原來要求不算高。
忽然,翡麗柏這樣說:「我媽講,華女床上功夫十分妖媚,所以把我爸自家中搶出。」
雅量雖無嗆住,面孔漲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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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可萊用丹麥語對女兒說:「翡麗柏,到書房來,我與你說話。」
父女走進書房。
雅量定下神來,回房休息,經過書房,原以為會聽見父親教訓女兒,但是雅量聽到卻是笑聲。雅量沒有生氣,她只是覺得寂寥,正想盡力挽救婚姻,又節外生枝。
她轉頭出門。
王嫂追上:「太太,小孩說話,不必理會。」
雅量拍拍她肩膀。
「太太去什麼地方?」
「我去大學。」
「我叫阿忠送你,先生問起,我也好有答覆。」
雅量點點頭。
她讓阿忠送她到大學體育館。
司機說:「太太,我在這裡等你。」
「我約半小時就好。」
雅量用職員證在入口處刷一下,電閘開啟,她走進,看到灩灩水光,心頭一寬,然後想起忘記帶泳衣。
她看看四周,靜無一人,燈光已半滅,預備關門,她賭氣地脫掉襯衫長褲,放在一旁,穿著內衣,潛入水中。
她以為她一個人,其實不。
有名義工救生員還未下班,在一角跳板收拾繩索等物,看到她靜靜脫衣,那年輕人發呆,想上前干涉,已經太遲,他也不敢同裸女爭執,一時手足無措,他凝視她在水裡似一條飛魚似暢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