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辦法哄得小姐消氣,待會兒老爺夫人問起來,我們兩可就陪著你倒黴了。”挽璧的話越說越兇,說得阿嫵眼淚掉的更兇了,別說回嘴的話,就連頭都抬不起。
千櫻瞧著有些不忍,逐拉開挽璧道:“行了,現在責問什麼的都是多餘,要是有這功夫,你還不如進裡面去勸勸小姐。”
挽璧甩開她的手不悅地道:“勸,怎麼勸,小姐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甚少有生氣的時候,但是若真是生起氣來,那非得幾天才會消,哪個都勸不了,你現在讓我去,不是存心讓我觸黴頭嗎?”
“就算是觸黴頭也要去,不然我們幾個就都等著挨夫人的訓吧,你先進去,我過會兒帶阿嫵再進去。”說著不管挽璧的嘟囔,將她推進了曲定璇的房間。
千櫻則牽了阿嫵的手,將她帶到石階前並排坐下,柔聲問:“家裡除了你和你娘,還有其他人嗎?”
阿嫵哽咽著搖頭:“沒有了,原本還有個弟弟,可是三年前被人拐走了再沒找到過,而自那事以後,我孃的身體就一直沒好過,如今爹也走了,只剩下我和娘相依為命。”
千櫻點著頭,年少的臉上突然染上了一層與年齡不相符的厚重憂傷:“那你至少還比我們好,我和挽璧兩人,都是老爺從人市裡買來的,爹孃早就沒了,又或者有爹孃還不如沒有,你知道嗎?挽璧的爹就是因為沒錢還賭債,才把她拉到人市上去賣的,對於她的家人來說,她的存在就像是一頭牲畜那樣,把她生出來然後就可以賣掉去換錢了。”千櫻本就比阿嫵大上兩歲,隨父母逃難來到福州,父母身亡後她一直遊蕩在外,後來被拐賣到人市,直到去年才曲繼風自人市上買了來侍候曲定璇。
“為什麼?他們難道不在乎自己的女兒嗎?”阿嫵睜著眼問千櫻,無法想像世間有這麼狠心的父母,儘管她家生活不算寬裕,母親也一直不怎麼正眼看她,但父親將她照顧的很好,而在她身邊的玩伴兒,也俱是有父母疼惜之人。
“在乎?”千櫻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嘲弄,她撿起飄在腳下的一片花瓣玩弄著:“若是在乎的就不會有這麼多孩子被賣掉了,其實挽璧還算好的,只是被賣來當丫環,還有一些女孩子的命更慘,被賣入青樓,淪落風塵,再無翻身之日,任誰說起,都逃不過‘婊子’二字!”
阿嫵似乎被嚇住了,半晌才嚥了口唾沫小聲問道:“青樓……是那種有很多漂亮的……姐姐站在門口招呼的地方嗎?”後面的“姐姐”二字似有些難以啟齒。
千櫻無聲點了點頭,握著阿嫵地手道:“你別怪挽璧,她這個人就是這樣,嘴硬心軟,說話不饒人,其實心腸並不壞,相處久了就知道了,何況這一次,你確實是不對,不過是一些花而已,小姐是府裡的主人,她愛怎麼做都行,咱們做下人的,只能順著她,犯不著和她頂嘴。其實小姐人還是蠻好的,待我們幾個不錯,從來沒有打罵之類的事,哪怕她平常有點小脾氣之類的,只要咱們順著她的話說就好了。”
阿嫵咀嚼著傳入耳中的話聲,徐徐點頭,感激地道:“嗯,我知道了,謝謝你千櫻姐,我會記住的,以後保證不再讓小姐生氣。”
“那就好。”千櫻笑著將拿在手中把玩的花瓣放入阿嫵的掌心:“你很喜歡菊花嗎?所以小姐摘花的時候才勸阻?”
阿嫵將手掌伸到面前,呼了一口氣將那花瓣飄飄悠悠的吹了起來,瞧著那飛在空中的花瓣,她忽而笑了起來,眉眼彎起的模樣甚是動人,靜雅如水,就如一度春風吹皺了滿池的湖水,雖只是一個捕頭之女,卻有一種由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清雅,儘管因著年紀尚小,還不甚明顯,但已經能瞧出些許端倪來了。
這還是阿嫵入府後第一次笑,千櫻乍見之下,不禁有些失神,自家小姐笑起來自然也是美的,但是阿嫵的笑中卻有著小姐所沒有的純淨與清透,這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