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化成了滿目的溫柔繾綣。
“聽碧鳶說;你已經退燒了?”
姜凝醉依舊點頭。
這次顏漪嵐沒有笑;她突然執起姜凝醉的手;想帶著她走進內殿,兩手相觸時;姜凝醉因為她手心冰冷的溫度而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顏漪嵐似乎察覺到了,剛想要收回手,下一刻卻感覺到姜凝醉回握住了她,眼神平靜地望著她,道:“我都聽說了。”
料想姜凝醉說的必定是晨間關於赤竺一事,顏漪嵐略微一晃神,繼而笑道:“我並沒有殺她,你可會怪我?”
姜凝醉仍然搖頭,聲音平平道:“宮中人人自危,既無絕對的好人,自然也無真正的壞人,不過是利益不同罷了。況且,本就是我自投羅網,又哪裡能怪赤竺心狠手辣?”
“你倒是看得分明。”顏漪嵐失笑,忽而話鋒一轉,喟嘆道:“可惜,正好就是看得太清了。”
姜凝醉並不說話,她只是垂頭看著顏漪嵐握住自己的那雙手,那隻手曾經徒手握住鋒銳的劍身,傷可見骨,如今裹在手上的紗布已褪,掌心處赫然留下一道清晰傷疤。
時過多日,姜凝醉依然記得那一日顏漪嵐涼薄入骨的眼神,她未曾見過任何一個人,在面對生死的時候,如顏漪嵐這般狠絕而冷漠。
想著,姜凝醉輕聲道:“長公主大半夜的擾人清夢,是何居心?”
顏漪嵐微怔,隨即笑道:“你夢到了什麼?”
“不太記得了。”姜凝醉努力地略一回味,道:“不過醒來心情愉悅,想必是個好夢。”
一時無言,顏漪嵐握著姜凝醉的手回到內殿,在燭臺上點了等,室內頓時燭光搖曳,散著昏黃的暖意。
顏漪嵐鬆開手,扶著姜凝醉在床邊坐下,低聲道:“早些歇息吧。”
“那日我被罰長跪宗廟,聽青芙說,我最後昏迷不醒,是長公主送我回的鳳儀宮。”姜凝醉目光淡漠,聲音也不摻半點情緒,“不想又給長公主添麻煩了。”
顏漪嵐聞言,目光微微一沉,道:“那一夜的事,你都不記得了?”
姜凝醉倒也坦然,“不記得了。”
沉默半晌,顏漪嵐似笑非笑地打量著姜凝醉,待看出了姜凝醉一陣地不自在,抬頭以冷漠相望的時候,顏漪嵐才突然戲謔一笑,眉眼霎時沾染上了笑意,看上去愈發的迷媚,聲音也低啞得似是撓在人的心絃之上。“既然如此,可需要我來告訴你?”
說著,只見顏漪嵐突然俯下了身子,獨屬於她的香氣瞬間襲來,燻得人一陣微醺。突然覆蓋下來的陰影裡,姜凝醉只覺得仿若置身顏漪嵐織就的巨網之中,脫身乏術,她的身子猛地往後退去,伸出手想也未想地推開了眼前快速逼近的顏漪嵐。
心跳頓時快若鳴鼓,那夜的記憶排山倒海的湧入腦海之中,連嘴唇上也有了猶如火燎的酥麻感受。
不曾忘卻的記憶,在這一刻越發清晰了。
“噗嗤。”一陣手足無措間,姜凝醉突然聽見頭頂傳來一聲輕笑,似是在笑向來鎮定自若的她也會有慌神的時刻,又似是在笑她的不打自招,顏漪嵐戲謔道:“看來太子妃不僅記得,還記憶猶新。”
“長公主幼稚的行為,倒是讓我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收拾起所有不該有的情緒,姜凝醉的臉上重又恢復一派淡漠和鎮定,在顏漪嵐挑眉疑惑的目光下,淡淡道:“長公主當真是個無賴。”
翌日,天剛矇矇亮,皇宮內外一片肅靜。
韶華殿裡突然腳步聲乍起,劃破了寧靜的天空。
夏笙一路快步走進主殿,神色難掩凝重,她推門走進內殿,在梳妝檯前尋到了柳浣雪的身影,她先是左右一陣打量,隨即才行禮道:“娘娘。”
柳浣雪透過身前的菱花鏡看著夏笙,道:“太子上早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