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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洞口處傳來踉蹌的腳步聲,這才緩緩扭過頭去。

來者是迦葉。

作為佛道的&ldo;佛子&rdo;,迦葉一直被金山寺保護地妥妥噹噹,從來沒有如此狼狽過。白色的僧衣滿滿都是裂口與鮮血,一向平靜端麗的面容青筋微露,顯然在壓抑著痛楚,只是就算如此,他的一舉一動也依然莊重有禮。

走到塵緋面前,迦葉雙手合十,朝他深施一禮:&ldo;多謝施主救命之恩。&rdo;

&ldo;只是順手而已。&rdo;塵緋周身的清冷驟然消散,他勾起嘴角,懶洋洋地笑了一下,漫不經心地擺了擺手,上下打量了迦葉一眼,難得稱讚,&ldo;這一代佛子倒是的確不錯。&rdo;

&ldo;施主謬讚。&rdo;迦葉再施一禮,&ldo;敢問施主名諱?小僧必供奉長生牌位,日日為施主誦經祈福。&rdo;

&ldo;這倒是不必了。&rdo;塵緋輕笑一聲,&ldo;若你想要報恩,便用你手中的八寶琉璃功德珠來換吧。&rdo;

迦葉愣了一瞬,隨即毫不猶豫,將佛珠自腕間褪下,然後雙手捧著遞到塵緋面前。但塵緋卻沒有接手的意思:&ldo;不必給我,給這個小鬼。&rdo;

迦葉垂首看了看仍舊在沉睡的艾德曼,面上毫無異色,點頭應是。

塵緋思考片刻,補充了一句:&ldo;記得要給得不著痕跡一些,切不可提及關於我的事情‐‐任何事。&rdo;他盯著迦葉,語氣嚴厲,&ldo;就當是……我從未出現過,而這小鬼,也是你救的。&rdo;

聽到塵緋的要求,迦葉面露難色。

出家人&ldo;不妄語&rdo;乃是戒律,迦葉並不願意欺騙艾德曼,只是面對自己的救命恩人,他卻無法將拒絕的話說出口。沉默良久,迦葉終於長嘆一聲:&ldo;小僧明白。&rdo;

塵緋的表情再次柔和下來,勾起一絲笑容。隨後,他輕輕將艾德曼從自己膝頭挪開、放到地上,然後站起身,理了理袍袖:&ldo;那便如此吧,本尊這就離開了。此地非常安全,只要不離開,便不會有什麼不長眼的東西前來打攪你們修養。&rdo;

&ldo;多謝施主。&rdo;迦葉第三次躬身,直到塵緋的紅衣飄然遠去、再也尋不到蹤影,這才直起身子,面色複雜地看了看依舊睡得甜美的艾德曼,隨後走到洞窟的另一個角落,盤膝而坐。

艾德曼這一覺睡了七八個時辰,醒來後只覺得通體舒暢,彷彿魔域通道內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折磨只不過是一場噩夢。

他撐著地面,直起身子,尚帶著幾分不知今夕何夕的茫然,直到視線掃到正盤膝入定的迦葉,這才終於回過神來。

坐起身,艾德曼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發現體內魔氣已然消散了個一乾二淨,靈力純淨、經脈穩固,所受的傷勢不過是皮肉傷,修養幾天便能活蹦亂跳,頓時驚奇地呆在原地。

這不應該啊?艾德曼清清楚楚地記得,自己在魔域通道內幾乎九死一生,即使僥倖逃出生天,也會丟了大半條命,絕不會如此輕描淡寫。

……莫非,是自己感覺錯了?畢竟那時候太過痛苦、又神志不清,頭腦與感官一同混亂,難免會出現什麼偏差……

在心裡如此安慰自己,但心中揮之不去地懷疑仍舊讓艾德曼忐忑惶惑,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錯過了什麼。

艾德曼眉頭緊鎖,眼神閃爍著努力挖掘自己的記憶,而迦葉也感應到他的甦醒,緩緩睜開眼睛:&ldo;艾施主,傷勢如何?&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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