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宋九還有話中話,那就是到秋後,還得要繼續打。
……
“子難,你是何苦啊。”張昌言說道。
三個昌言,皆是朝堂重臣,以致蘇易簡有一次吃醉了酒,要替兒子改名字為蘇昌言。蘇易簡兒子不敢反抗,便去找祖母打小報告,蘇母過來,一頓痛喝,蘇易簡才清醒過來。
這是張昌言嘆惜江政。
宋九話還未落音,朝廷便接到巴蜀的軍報。
李順捉住了,也殺了不少義軍。但不能將義軍一起殺完吧,那可是幾十萬條人命。不管趙匡義臨行前如何吩咐,宋九又是怎麼進一步詮註,王繼恩也不敢這樣幹。真幹了,那個恨才叫大了。
因此李順部將張餘又在很短時間聚集了幾萬人,攻陷嘉、戎、瀘、渝、涪、忠、萬、開八州,七州官員或投降或逃跑。只有開州監軍秦傳序死戰,開州各長吏皆欲投降,秦傳序對士兵說,盡死節以守郡城,我之責職也,安可苟免!城中缺食,秦傳序將自家的財產一些拿出來便賣,買來酒肉,犒勞三軍。於是城中可憐的一些兵卒感泣,為之戰。然而義軍太多,秦傳序知道不可避免城破犧牲,派人帶蠟丸帛書送給朝廷,只說了一句,臣盡死力戰,誓不降賊。
城破,秦傳序投火自盡。
張餘又攻夔州,正好趙匡義派白繼贇為峽路都大巡檢,聞聽後領數千兵士晨夜急行軍,與夔州知州慕容延釗的侄子慕容德琛一道出兵,又讓巡檢使解守容腹背夾擊。
農民軍強大,那是訓練有素的農民軍,非是這支農民軍。
瞬間義軍大敗。又因為地形原故,逃跑不易。被官兵斬殺兩萬多人,流屍塞川而下。水為之赤。
趙匡義下詔嘉獎。
江政上書,認為趙匡義這樣做不對,這支叛軍雖叛,但情有可願,朝廷應以招撫為主,僅是一群烏合之眾,至於要殺那麼多人嗎?
前面書上,後面下詔,貶為閬州知州。
現在去四川做官。那是何等的危險?
張昌言與江政同為院弟子,家就住在東水門內汴水南北兩岸,又是同為三司官員,感到十分擔憂。
“何懼哉!”
“就是你不怕死,也勿要連累九先生啊。”
都在稱喟宋公,這個宋公就不值錢了。但這個先生二字只能在背後喊一喊,朝廷用了許多書院弟子做官員,隨著宋九淡出,大部分弟子與宋九沒有直接師生關係。但最早的那批學子卻都是宋九的學生。
而且他們表現最為突出。資歷又深,雖然比例佔得少,然而重要官員中幾乎一半書院弟子都能稱為宋九的學生。
所以張昌言呼九先生,當然這隻能在背下里說一說。不敢在外人面前稱喟的。
“何解?”
“宋九先前就說戒殺,後來又替叛賊解說。你此舉,有附和之嫌。如今九先生功高位重……”
舉賢不避親仇,謂之古人之賢風。可……別當真啊。幾千年的中國,都是一個人情社會。江政黯然不語。
“我替你問一問宋九吧。”
張昌言藉著辦公事的名義。找到宋九,將來意簡明扼要地一說。
宋九哈哈一樂,道:“你們都想偏了,這樣吧,你與子難下值後一起到我家。”
“到公府上?”
“哪裡是你們所想的那樣,避嫌是必須的,可過份了那是作偽,反而是畫蛇添足之舉。”
傍晚時分,江政與張昌言狐疑地來到宋九家。
宋九讓他們坐下來,說道:“你們都是文職,可能聽過軍事課,但對軍事你們是門外漢。白巡檢手中兵力少,無論戰鬥力如何,叛賊兵力比他們多了數倍,若非一鼓作氣,可能被叛賊所趁了。那時不得不殺。況且三